当府上的下人告诉拓跋星怜,冷玉寒要见她时,红乐有些担忧,毕竟,冷玉寒可不似赫连焜那么好糊弄。
若拓跋星怜被冷玉寒发现是假失忆,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拓跋星怜不动声色地朝她使了使眼色,示意自己会小心行事,这才装作一脸茫然地跟着下人去见冷玉寒。
冷玉寒坐在房里,面无表情,眼中光芒却凌厉异常,似乎要将拓跋星怜里里外外都瞧个明明白白。
好在拓跋星怜不曾见过冷玉寒的手段,在她面前,伪装得还算成功。
拓跋星怜进了屋里,恭恭敬敬地朝冷玉寒行了个礼,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无声地喊了句“母亲”,而后规规矩矩地站在冷玉寒跟前,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冷玉寒厌恶拓跋家的人,可如今,自己的儿子身子有疾,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事到如今,她唯一的希望就在拓跋星怜身上。若早知会有今日的局面,当初,她一定不会让拓跋星怜吃下那伤身子的药。
“你与焜儿在一起的日子也不短了,这身子一直没有动静,我让大夫来给你瞧瞧。”冷玉寒克制着自己心中的不喜,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和蔼的母亲。
拓跋星怜在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羞涩,任凭那大夫将手搭在自己的腕上。
半晌,大夫才收回手,回到冷玉寒身边,低声在她耳边说着些什么。
冷玉寒脸上的情绪有些波动,露出一丝有些奇怪的笑,似了然,又似愤怒。
拓跋星怜不动声色,等待着冷玉寒与她虚与委蛇。
“大夫说,你身子骨弱,需要好好调理才能有孩子。我就焜儿这么一个孩子,年纪又不小了,既然他心悦你,那你可不能让我失望——我会让大夫多给你开一些调理身子的药,你可莫要辜负我的一片苦心啊。”冷玉寒道。
拓跋星怜听话地点点头,就像是个唯唯诺诺的小媳妇。
“行了,你先退下吧。”冷玉寒别过头去,懒得再看她,悠悠地说道。
拓跋星怜自然也不愿多待,行了个礼,便听话地退下了。
“主子,她不是吃了你赐的药么,为何……”锦瑟见拓跋星怜的裙角消失在转角,这才不解地问道,“难道是药有问题?”
“药没问题。”冷玉寒的脸色有些黑沉。
“那是……”锦瑟的话没有说完,似是猜到了缘由。她不敢再说下去,只暗自观察冷玉寒的表情。
“没想到,焜儿他,竟然也爱上了仇人的女儿!”冷玉寒有些咬牙切齿,似是在感叹命运不公。
“可如今,少主他……我们自然是不能动她的。”锦瑟道。
“若焜儿的病当真无药可治,待她生下孩子的那一刻,便是她的死期。”冷玉寒攥紧了手,一脸狠厉。
拓跋星怜脸色不好地回到房里——冷玉寒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当初,是她让自己吃下不孕的毒药,为何如今又让自己好好调理身子,早日生下赫连焜的孩子?
难道,赫连焜身子不行?可是,他也不像是不行的模样。
拓跋星怜想不明白,索性不再想这件事,让她生下赫连焜的孩子,还不如让她去死!
……
“楼主,南安城来信。”锦瑟拿出一封信,递给冷玉寒。
一听“南安城”三字,冷玉寒的脸色这才缓和许多,多了一丝柔和。她快速地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笺。
读罢,她脸上的笑意烟消云散,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她愤怒地将信纸揉作一团,用力地一拍身边的案几,站起身来。那梨花木的案几陡然生出一道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