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将这些人遣出宫去,咱这泽佑殿,也终于可以清净些了。”
松音看着男人们背着包袱,在宫人的带领下,缓缓朝宫门走去,似是松了一口气,欣慰地笑着说道。
枳实也点了点头,幽幽地说道:“是啊,这些日子被派去偏殿照料他们,我真是快捱不住了。好在,陛下终于将他们遣走了。”
松音也叹了一口气,道:“我总觉得,陛下近来对我似是冷淡了许多,也不让我在一旁伺候了——枳实,你说,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惹陛下不高兴了?”
枳实见松音有些自怨自艾,笑着安慰道:“姑姑,这泽佑殿里谁人不知,陛下是你一手带大的,哪会轻易生你的气?兴许是你前些日子受伤,陛下体恤你,这才让你安心养伤,不去殿前伺候。”
听枳实这么说,松音这才安心一些,但面上的愁容却不减丝毫。她总觉得,自那夜受伤后,陛下对她似是有所防备。
……
“主子,您当真要去?”夷年看着拓跋星弋,问道。
“朕说过的话,何时不作数了?”拓跋星弋一边穿着衣裳,一边说道。
夷年本想反驳她这句话,想了想,若自己当真反驳,可能会戳到她心底的痛处,终究作罢。
但她还是一脸抗拒地说道:“主子,要不然让商陆随您去吧,属下实在是……”
“商陆自然有其他任务在身。又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虎穴,再说了,朕又不是让你一个人去,”拓跋星弋白了夷年一眼,有些嫌弃地说道,“便是杀人,你连眼睛都可以不眨一下,如今还怕这个?倘若你这般无用,留你在朕身边还有何用?”
听拓跋星弋这么说,饶是夷年再不愿意,也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主子,属下去便是了。”
暮色降临,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驶出宫门,驶过朱雀大街后,一拐弯,前行数百米,便进了烟柳巷,径直朝巷子的尽头驶去。
……
御风办完事,正准备回左相府,路过朱雀大街的留仙楼,听得有人在唤他。
他抬起头来,顺着那声音的方向望去,便瞧见商陆正坐在二楼,倚着栏杆喝酒。
“御风,上来与我小酌两杯。”商陆看着他,笑着朝他摇了摇手中的酒壶,道。
商陆素日里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沉默寡言,便是你与他说几句话,他也只会应一声“嗯”、“哦”。
今儿个,他竟对自己这么热情,御风自然觉得有些诧异。
更何况,他是皇室暗卫,不好好在宫里守着陛下,竟跑到这留仙楼喝酒,实在让御风有些好奇。
想着自己倒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御风也不推辞,径直上了二楼,坐在了商陆的对面。
“我还以为商陆你除了出宫办事,都是待在宫里守着陛下,不曾想,今日竟在这留仙楼见到,实在是缘分呐!”御风喝了一口酒,笑着对商陆说道。
听御风这么说,商陆顺势接过他的话,低声对他说道:“实不相瞒,主子今日不在宫中,特地准了我半日的假。若不然,我哪有机会坐在这留仙楼喝酒?”
其实,商陆今日与御风并非偶遇。
这留仙楼是御风回左相府的必经之路,正因如此,他一早便在这里候着了。
拓跋星弋交给他的任务,正是这个——他要在“不经意间”,向御风透露她的行踪。
“陛下不在宫中?”御风更是诧异了。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食客,低声对商陆道,“陛下出宫,你不在她身边守着,还跑到这里喝酒。你难道忘了,陛下上次独自出宫,落到天纵楼的人手上,只剩了半条命——若陛下出事,我看你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