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面跟着，以防拓跋星弋途中累了想回泽佑殿。

“陛下想去何处？”松音问道。

“朕想去宫门处看看。”拓跋星弋应道。

深宫寂静得像是无人之境，也许，只有在那里，她才能感受到俗世的烟火气息。

……

拓跋星弋走上宫墙，看着朱雀大街沿途挂着红色花灯，一片喜庆，目之所及，皆是星星点点的灯火，延伸至远方。

街上行人渐少，大都步履匆匆，想来是归家心切，这才不愿在街上多停留一刻。

她朝某个方向望去，远远地望见那座熟悉的府邸。

易府里外挂着灯笼，瞧着倒是喜庆。只是，与附近其他府邸相比，登时便显得简陋许多。

拓跋星弋笑笑，易老清廉，一向从简，易云辞也是随了他。

她不禁忆起登基前。

被幽禁在涉香殿的第一年，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寂，于是，自那以后，每逢年关，她便会一早偷偷溜出宫去。

易老似是知晓她会去，早早地差人为她备上新衣。新衣合身，衣料珍贵且绣工卓绝，海棠红衣之上，绣着母妃生前最爱的芙蓉。

她那时还笑道，易老这般清廉，送她的衣裳竟如此奢华精美，连皇后的华服也要逊色三分。只可惜，她那时并不知晓，真正送她新衣的，另有其人。

她换上新衣，与拉着易云辞出了府，再去将军府唤上褚彦，三人结伴，在晏京的街上肆意奔跑着。天黑之后，她与易云辞一道回易府，吃着易府的团年饭，与他一起在易府里守岁。

后来，她成了女帝，不能再如以前那般随意去他的府邸。

除夕那日，她亦会偷偷离宫，与他在街角巷尾相遇，漫无目的地并肩走着。又或是他偷偷进宫，温一壶陈酿，与她对坐，闲话家常。

只是可惜，物是人非。如今与他一同守岁的，早已变成了旁人，而他，也不会如以往那般，撇下家人，进宫陪她度过这最孤独的日子。

拓跋星弋揣着温热的汤婆子，却依旧觉得有些冷，孤独仿若霜雪，浸入了她的骨髓，缓缓冻结了她的血液，她微微瑟缩着身子，用力咧开嘴角，挤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

笑着笑着，她的眼中便升起了一团雾气，那如繁星般的灯火，也笼上了一层朦胧。

车轱辘的声音缓缓停下，一辆马车停在宫门前。

拓跋星弋低头望去，认出那是拓跋星衍的马车。

虽说拓跋星衍母妃早逝，他至今也未曾婚娶，一直是伶仃一人，但她登基这几年里，他还从未在除夕之夜入宫。

拓跋星弋有些诧异，但心想这拓跋星衍此行定是来见自己的，于是便吩咐松音下去候着，以免他去泽佑殿扑了个空。

“小九。”身后，传来拓跋星衍的声音。

拓跋星弋回过头，便看见他上了宫墙，正朝她走来。

“平日里请六哥入宫，六哥总是推辞，今日，皇宫这般冷清，六哥倒是肯进宫了。”拓跋星弋眼中的雾气早已散去，笑道与他说道。

“六哥来看看你，”拓跋星衍道，“皇宫虽冷清，可往年毕竟还有人与你作伴，如今……”拓跋星衍没有继续说下去。

拓跋星弋当然知晓他的意思，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小九在看什么？”拓跋星衍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他不禁有些感慨：“除夕夜，百姓大都在自个儿家里，与家人团年守岁，这素来热闹的朱雀街，今日也比往常冷清许多。”

“这万家灯火，一片祥和，却也是一番好景致。”拓跋星弋应道。

“这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