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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星弋皱了皱眉,她捏着被烫伤的指腹周围,看着角落里的暖炉,心下却突然有了主意。
帝都地势偏北,入冬之后,气温降得厉害,又因她此前受伤,宫中早已用上了暖炉。
镌刻有百花的紫铜嵌金丝暖炉就置于角落,暖炉旁还挂着一根小铲,素来是宫人们添炭火用的。宫里的物件向来精致,这小铲又是泽佑殿用的,自然更是不凡,铲身不过女子半个手掌大小,上面竟还雕刻着一朵牡丹,花叶分明。
拓跋星弋倒是满意,伸手将那小铲放进暖炉的炭火中,而后便蹲在那里,直至那铲身上的牡丹也被烧得通红,她这才握着手柄,将小铲拿在手上,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梳妆台前。
梳妆台前,是一面巨大的铜镜,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缓缓将一边的衣领解开,褪至肘部,露出了一片雪色。
只是,胸前那个红色的“妓”字,却像是一团火,灼得她的双眼生疼。
拓跋星弋将一方锦帕揉成一团,塞进自己的口中,透过铜镜,看着那个令她无比屈辱的字,她毫不犹豫地将那烧红的小铲贴上胸前的皮肉。
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伴随着少许白烟,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在内殿。
拓跋星弋痛到几乎站立不稳,好在她靠着梳妆台,这才借力站勉强稳住身形。
她痛得险些叫出声来,好在口中塞着绣帕,她只能发出一阵低低的呜咽声,
皮肉在滋滋作响,拓跋星弋甚至能感觉到被炙烤出的热油一滴滴流下,她胸中一阵恶心,只是,更多的却是痛楚。
拓跋星弋看着镜中的自己,汗如雨下,双目通红,一副目眦欲裂的悲愤模样,若是让别人看见,倒觉得有些好笑。
拓跋星弋痛到麻木,浑身也失去了力气,她松开手,那小铲却粘在胸前的皮肉上,晃悠悠的,却不曾掉落到地上。
拓跋星弋心一狠,徒手将那小铲用力一扯,却连带着扯下一小块皮肉,她痛得险些晕厥过去。
她颤颤地用手取出口中的锦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早已力竭。
她耗尽了浑身的力气,此刻甚至连站也站不稳了,整个人顺着梳妆台缓缓朝地上划去。
她想伸手扶住梳妆台,却发现自己的手也使不上任何力气,慌乱间,反倒将梳妆台上的那些瓶瓶罐罐打翻,内殿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拓跋星弋无力地坐在地上,靠着身后的梳妆台,看着一地狼藉,双手颤颤地摸上胸前血肉模糊的伤口,心中这才有些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