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星弋睁开眼时,四周一片漆黑,一丝光亮也没有。
身下的草垫子有些潮湿,鼻间充斥着一丝强烈的霉味。
她躺在那里,只觉得浑身都有些痒,偶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从她的脚背上爬过去,她不禁有些头皮发麻,咬牙动了动身子,挣扎着坐起身来,倚着身后的石壁,微微喘着粗气。
即便她目力再好,在如此漆黑的环境中,却是什么也瞧不见了,只能听到水滴声,一滴一滴,只令她觉得时间走得很慢,愈发的难捱。
她大抵猜出来,自己如今是在地牢里。
浑身依旧很痛,尤其是胸前的刺青处,依旧是如火灼烧着她的皮肉一般,又烫又痛,胸口也闷闷的,呼吸有些不畅。
虽是如此,她的精神却要比之前要好上许多,大抵是赫连焜给她用了不少好药,保下她的命。
她不禁苦笑——只怕,赫连焜留她的命,不仅是为了从她口中探听什么消息,更是要好好折磨她。
即便如此,只要有一丝生还的希望,她也绝不会放弃!
远处传来一声沉重的木门声,因为此处实在是一片死寂,她听得是一清二楚。
随后,地牢中渐渐多了一丝昏黄的光,墙上的刑具在那光影中摇晃着,似是张牙舞爪的鬼魅,显得愈发可怖。
有脚步声缓缓朝她而来。一轻一重,显然来的是两个人。
拓跋星弋背抵着石壁,咬牙坐直了身子,冷冷地看着来人,目光如炬。
“辛荷,我方才就说,似女帝这般命硬的人,这个时辰,大抵是已经醒过来了,你方才还不信!”
赫连焜走到拓跋星弋跟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辛荷用手中的火把点燃石壁上的灯柱,照得地牢也亮堂了不少,随后,她才走到赫连焜的身后,打量了拓跋星弋一眼,这才冷冷地说道:“主子英明。”
“所以说,千万不要小瞧了拓跋家的人。”赫连焜嘴角的那抹笑意渐渐隐去,脸上多了一丝残忍。
他缓缓伸出手,摩挲着拓跋星弋的刺青,随后狠狠一压。
“嘶——”拓跋星弋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曾叫一声痛,只仰着头,恨恨地盯着赫连焜,
“不愧是女帝,倒是有一副硬骨头!”赫连焜收回手,悠悠地说道,面上却没有表情,“既是如此,恐怕你也不会说出我想知道的东西。”
“你想从朕这里得到什么?”拓跋星弋仰着头,眼中是不屈的光,冷冷地问道。
赫连焜冷冷一笑,上下打量着拓跋星弋,略有一丝嫌弃,说道:“自然是你的万里江山——否则,你以为,你身上还有什么值得我动心的?”
“若是如此,恐怕要令你失望了——即便朕今日死在此处,这皇位,也轮不到你赫连焜来坐!”拓跋星弋如是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曾料到呢?所以,你只需告诉我,帝王剑藏在何处,”赫连焜缓缓蹲下身子,挑起拓跋星弋的下巴,缓缓说道,“据说,得帝王剑者,得天下。若我有帝王剑在手,这天下,迟早都是我的!”
闻言,拓跋星弋微怔——他是如何得知帝王剑的存在?
帝王剑的下落,除却国师,只有历代帝王才知晓,虽说坊间曾流出有关帝王剑的传闻,可在世人眼中,帝王剑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并未有人当真。
可赫连焜如此笃定的模样,可见,他定是知晓些内情的,只是,她实在猜不到,他是从何处得知此事的。
难道是,国师?不对,帝王剑事关重大,国师又一心效忠皇室,绝不可能会将此等机密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