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星弋看着桌上的珍馐佳肴,她手里虽然握着银箸,但桌上的菜肴却丝毫未动。
见商陆走进殿内,她开口问道:“左相呢?他怎么还没到?”
商陆来到拓跋星弋跟前,站定,微微垂着头,禀报道:“回主子,左相他……”
“他怎么了?”见商陆欲言又止,拓跋星弋心中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听闻,今日上午,有一妇人带着孩子去左相府门口,说这是左相的孩子,要见左相。”
商陆说着,一遍偷偷抬起头,观察拓跋星弋的反应。
“哦。”拓跋星弋不以为意。
毕竟,她此前听说过左相府的不少事迹,只以为这次的女子与以往一般,只是为了见易云辞,自然未曾往心里去。
“主子,那妇人可不一般!”商陆道,“据在场的那些百姓说,她拿出了左相随身佩戴的玉佩,还知晓左相身上的伤疤所在之处。且左相府的管家,竟不敢如她那般立下毒誓。如今,这件事已经传遍了大半个晏京。”
闻言,银箸从拓跋星弋的手中滑落,在那白银制成的餐具上撞击出清脆的声响。她神色震惊,显然是不曾料到竟会如此。
拓跋星弋愣了许久,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幽幽地问道:“所以今日下朝后,他就赶回府了?”
“左相他并未回府,而是去了客栈。”商陆答道。
“客栈?”
“当时动静闹得那般大,左相府的人不敢擅自下决定,放那女子进府,于是,便将她安排进附近的客栈。左相他下朝后,便径直去了客栈,想必是为了解决此事。”
拓跋星弋一时无言,看着这一桌精致的菜肴,此时却早已没了胃口。
良久,她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朕有些累了,让他们把东西都撤走吧,你也先退下吧。”
商陆知晓她心情不佳,点了点头,便出殿吩咐宫人们进来撤掉菜肴。
“陛下她这是怎么了?”松音看着商陆,有些担忧地开口问道。
“陛下心情不大好,是以食欲不佳。你让宫人们都仔细些,切莫在这个时候惹恼了陛下。”商陆道。
“陛下方才进殿时还是好好的,怎会心情不佳?难道,是因为左相大人?”松音倒是机敏,一下便猜到此事与易云辞有关。
不过,她们在深宫,不似商陆这般消息灵通,自然不知晓究竟是为何事,只以为拓跋星弋心情不佳,是因为易云辞今日未能前来赴约。
枳实安静地站在殿外,看着宫人们陆陆续续将菜肴端出来,没有说话。
偌大的殿内,只有拓跋星弋一人,殿外的宫人们得了松音的指示,行事都万分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大的声响,生怕让拓跋星弋心中愈发不快。
拓跋星弋坐在贵妃椅上,叹了口气,缓缓闭上双眼。
那个女人所说,究竟是真的吗?那个小孩,当真是易云辞的骨肉吗?
即便这孩子当真是他的骨肉,与这世上其他男子相比,他依旧是极好的择婿之选。
先不论与他地位相近的商贾重臣,即便是地位远不如他的芝麻小官、寻常百姓,家中也大都是环肥燕瘦、妻妾成群。如他这般的,放眼整个晏国,恐怕一只手便数得过来。
她相信,只要他勾勾手指,愿意嫁进左相府当主母、当后娘的女子,依旧能从左相府大门,排到晏京外几十里。毕竟,如今这世道,即便女帝执政,终究还是以男子为尊。
男子三妻四妾,女子却只能三从四德,想要改变世人经年形成的这种思想,并非易事,因为,即便是女子,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观念,思想已经麻木,自然也不会觉得这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