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将衣裳整整齐齐地放在架子上,随后便走到拓跋星弋身边,说道:“小姐,奴婢为您宽衣。”
因为当年被幽禁时,数次徘徊在生死之间,以至于拓跋星弋对外人始终有些戒备,也正因如此,这些年来,能近身服侍她起居的人,便只有松音和枳实。
于是,她头也不回地对这小丫头说道:“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可,可是……”小丫头以为拓跋星弋对自己不满意,想到方才掌柜的吩咐,她不由得有些焦灼,担心自己得罪了贵客。
“我习惯一个人,你就在门外候着吧。”拓跋星弋耐着性子地说道。
再三确认拓跋星弋并非是对自己不满意,小丫头这才慢吞吞地走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说道:“小姐,小人就在门外,您有任何吩咐,唤小人一声即可。”
见拓跋星弋点头,小丫头这才带上了门,站在门外。
这间用来给女眷更衣的内室并不大,屋子里的物件一览无余,拓跋星弋看了一眼,确信此处并无危险,她才开始换衣裳。
正当她准备褪去湿漉漉的衣裳时,却在这屋子里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
拓跋星弋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中也多了一丝探究。方才一进屋的时候,这屋子里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脂粉气,与那红衣女人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因此,她并未多想。
可如今,那小丫头带上门后,这屋子里却多出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这香气极淡,与那脂粉气交织在一起,很难觉察到。若不是她素来嗅觉灵敏,定然也不会发觉。
拓跋星弋循着那香气寻去,这才在房间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寻到一支香,那味道,正是这支香散发出来的。
拓跋星弋蹲下身,将这支香拿在手中打量着,发现这香只是普通的香料,似乎并无异样。她又嗅了一下,隐隐闻到一阵莲花的清香,与屋子里的这阵脂粉味相比,倒是好闻许多。
拓跋星弋心想,这香大抵是织锦阁的人准备的。毕竟,这屋子里人来人往的,终归会有些味道。而来此处买衣裳的,又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女眷,若是屋子里的味道不好闻,那些女眷们定然不喜,如此一来,这织锦阁恐怕会丢不少的生意。
至于这香,为何会放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隐蔽角落,拓跋星弋不打算深究,于是便将这香放回原处,开始换衣裳。
小丫头候在门外,听到屋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是拓跋星弋在换衣裳了。她在心里思索着稍后要对拓跋星弋说的话——若是哄得这些女眷们高兴了,她也能得到不少赏钱,如此一来,她就有钱给家中卧病在床的母亲买药了。
突然,屋子里传来一道声响,像是凳子倒在地上的声音。
听见这动静,小丫头赶紧来到门边,伸手敲了敲门,一脸担忧地问道:“小姐,您还好吗?”
半晌,屋子里也无人应她。小丫头心里担忧极了,若是屋里这身份尊贵的客人出了什么事,莫说赏钱,就连这织锦阁,她恐怕也待不下去了。
思及此,小丫头又重重地拍了拍门:“小姐——小姐,有什么需要小人帮您的吗?”
屋子里还是无人应声。
小丫头心里七上八下的,实在是忐忑,她在心中思索再三,最终大着胆子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她便有些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口齿不清地问道:“小姐,您,您这是,怎么了?”
拓跋星弋背对着她,跪坐在地上,她的上半身只穿了肚兜,露出一片洁白的后背。她的身边,是一把被她推到的凳子。此刻,她双手撑在凳子上,浑身微微战栗着,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因为拓跋星弋背对着她,又有长发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