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辞拉着拓跋星弋一路小跑,好不容易才寻到一处避雨的屋檐,于是拉着她跑到那屋檐下,与其余路人一起避雨。
拓跋星弋站在檐下,看者眼前的这道雨帘,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若是早知有这一场雨,方才她便不会让马车先行离开,此刻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等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易云辞握着。
他的手也是极好看的,手指纤长,肤质细腻,一瞧便知这不是习武之人的手。他掌心处传来的温热,竟让拓跋星弋的脸颊也生出一丝热意。
拓跋星弋想要故作不经意地收回手,微微动了动手指,可易云辞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思绪不在此处,一时片刻,她竟未能挣脱开。
见状,她只得转过头,装作不经意咳嗽一声。
易云辞回过神来,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方才竟然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见她未曾挣开,而是任由自己握着,他耳根微红,眼中却溢满笑意。
他看了看拓跋星弋,见她似乎正望着檐外的雨出神,并未注意到自己。这一刻,他却不想松手,于是继续握着,只开口问道:“怎么咳嗽了?你身子珍贵,可万万不能染上风寒。”
见他不松手,拓跋星弋也不好直接开口,于是咳嗽一声,朝一侧背过身子,趁机从他手中抽出了手。
离开了那抹温暖,她却忽然觉得这手似乎有些无所适从,于是捋了捋耷在额前的细发,随后又抖了抖被雨水浸透的衣裙,笑着说道:“无事,这雨虽大,却也不冷——更何况,我这身子,可不似寻常千金小姐们那般娇贵。”
易云辞看着拓跋星弋嘴角那一抹笑容,不由得想起几年前,太子还在世时,他已在朝堂上崭露头角,得到先帝的赏识。
那日,是太子生辰,东宫张灯结彩,好生热闹。他随先帝一起,前往东宫赴宴。
虽然,那日也下着大雨,但太子的生辰宴却依旧是热闹极了。他担心她,因为他知道,太子生辰,亦是元妃的生忌。于是,他冒着杀头的罪,偷偷从太子的生辰宴上溜走,潜进了涉香殿。
涉香殿的那株槐花,早已被倾盆大雨打得七零八落,散落一地的白。
她在倾盆大雨中,踩着那一地白雪,望着宫门的方向,伫立良久。那时的她,面无表情,神色也很平静。可他却从那双平静的眼睛中,读到了一抹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悲伤。
他知道,她在等先帝来,因为,她还相信,先帝心中还爱着元妃,自然会记得她的生忌。只可惜,她的愿望落空,先帝最终还是没有去涉香殿。
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在宫外跟着褚彦胡作非为的她,在酒楼里与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推杯换盏、高谈阔论的她,在戏台前随众人一起哄堂大笑的她,都只是她的伪装罢了……
不管是以前,亦或是如今,人们看到的她,都只是她想让人们看到的模样。最真实的她,早就被她埋葬在心底。
拓跋星弋感受到易云辞的目光,她转过头看着他,笑着说道:“这雨来得实在是突然,让人措手不及。就好似这世间事,突如其来,或好,或坏,措手不及之后,或喜,或悲。”
她这一番话,倒是有些感慨了。
易云辞正想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周围避雨的人纷纷朝这边看来,目光大胆,带着一丝垂涎,令人实在是不喜。他顺着男人的目光望去,便看见了拓跋星弋。
她今日穿的这一身衣裳,以云罗银纱制成。因为这场大雨,轻盈飘逸的的纱裙,如今却是湿漉漉的,紧紧贴在拓跋星弋的身上,且这纱裙遇水后微透,眼神好些的人,甚至能瞧见她贴身的粉色肚兜。
易云辞就站在她身边,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他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