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婢们打扫完御花园后,便躲在僻静的地方偷懒,她们一边嗑着采买宫人从宫外捎回来的葵花籽,一边谈论着从别处听来的小道消息。
“听闻陛下前些日子又赏赐了不少稀罕玩意儿给曲澧殿里的那位主子,我听那些在曲澧殿当值的宫人说,这偌大的曲澧殿,都快摆放不下陛下的那些赏赐了。”一个宫婢说道。
“曲澧殿的那些宫人,不知是走了怎样的大运,竟然能被选去那里当值——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依照陛下对君侍的宠爱,他们的赏赐应该也拿得不少。”另一个宫婢一脸艳羡地说道。
“你们听说了吗?君侍虽是京兆尹家的三公子,却并不受宠。其他世家公子为了日后能入朝为官,都想尽了法子避免被陛下看上,只有他一人独树一帜,这才会被陛下选中……”宫婢看了看周围,确保没有外人后,这才低声对同伴说道。
闻言,周围的宫婢不由得一阵唏嘘。
这些宫婢虽不在曲澧殿当值,但也曾远远地看到过顾池墨。他举止有礼,温润如玉,再加上一副连神仙见了都自叹不如的皮囊,这些宫婢得见一面,早已是春心**漾。如今,听到这传闻后,众人不禁大失所望——这如谪仙般的人物,终究也是世俗之辈。
“她方才说的小道消息算不得什么,接下来,我与你们讲的,那才真真是出人意料。”一个宫婢故弄玄虚地说道。
听她这般说,众人皆一脸讨好地说道:“好姐姐,你要说的,究竟是何事啊?你快与我们说说,别卖关子了。”
这宫婢被众星捧月般讨好,一时之间竟有些飘飘然了。她看着众人,有些得意地压低声音道:“别看顾君侍这般出尘绝俗,其实,他的生母,不过是烟花之地的风尘女子罢了。”
“啊?顾君侍竟是这等身世?”众人有些惊愕,又有些怀疑,显然是不愿相信这宫婢的一面之词。
“我难道还骗你们不成?我有亲戚在顾府当差,自然知道此事——君侍的生母妄图母凭子贵,谁料,这顾大人家的发妻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知她给顾大人吹了什么枕边风,这顾大人一开始压根便不愿认这儿子。于是,君侍的母亲带着他,离开了晏京。这孤儿寡母,日子过得甚是清苦。”
“照你这么说,既然顾大人不愿与君侍相认,那君侍他又是如何回到顾府的呢?”
“是啊,你方才说的这些话,该不会是你信口雌黄,凭空捏造的吧?”
众人显然对这宫婢所说持怀疑态度。
“你们若是不信,便也罢了——顾大人的发妻离世后,他这才想着自己还有个儿子,于是才将君侍接回晏京……”
这些宫婢虽是同一位阶,但即便如此,她们暗地里也总要分出个高下。如今,这宫婢能打听到这等隐秘的小道消息,可见其还是有些人脉的。见众人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这宫婢的表情更是得意了,看着众人的目光中隐隐多了一丝倨傲。
然而,这宫婢并未如愿地从众人的表情中看到丝毫敬佩与艳羡,反而看到一丝惊恐。见此情景,她的心中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于是缓缓回过头去。
只是,她还不曾看清身后站着的是何人,只听得“啪”的声响,一个耳光便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
刹那之间,她便感觉自己的半张脸都已变得麻木,耳朵也嗡嗡作响,听不清周围的声音。就连她的视线也有些模糊,眼前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过了片刻,她恢复过来,这才看清站在她面前的,正是曲澧殿的掌事宫女——舒颜。
此刻,舒颜正冷冷地看着她,眼中的森寒令人不寒而栗:“竟敢在背后嚼舌根,你们都活腻了吗?”
见状,宫婢们的脸色变得有些惨白,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