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些什么好，他看着这张熟悉无比的脸，一想到对方有着两个灵魂，又或者更准确一些说，是有两个意识的人，心中的感慨如波涛般翻涌滚动，他就这样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比较好。

穆将离看着他，如他看着自己一般安静，不过两者唯一不同的是，穆将离不论是表情还是内心，都是一样的平静无澜，而夜君逸并不是，他只是有点发怔，不知道穆将离这是怎么了。

“请受徒儿一拜。”穆将离忽然双膝一曲，俯身在地，额头叩在地上，不顾夜君逸的搀扶，硬生生地叩了三个响头，夜君逸哪想过有一天凤鸢的身体会对自己做这个动作啊，惊诧之余却又将她无法扶起。

“将离你这是做什么？”夜君逸可一点也不想受此大礼，不说别的，对穆将离，他们一行人可是完全的心中有愧，毕竟她说的没错，自己一出生便是被他们一群人所设计的，可以说穆将离的一生就是一个彻底的容器，容纳着凤鸢生命所需一切的容器，太过悲剧的人生着实令人难过。

谁知穆将离在叩完这两个头后，并未起身也未抬起头，只是轻声说：

“师父，我不怨您了，并且很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哪怕，您想照顾的人，其实并不是我。”话至此处，不等夜君逸开口穆将离便继续道。

“如今我甘愿彻底消失，其一是为了姐姐，但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如此这般活着，还不如彻底消失来的痛快，再说了，我本就是凤鸢灵魂的分支，回到其身体中，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有一点我想问您。”穆将离说到此处，浑身已经闪起淡淡光晕，冥熏道长似乎也有些惊讶，他吹了吹胡须挑眉。

“这分体灵对自己还真是狠呢，竟然真的让自己彻底消失了，我听说如此做，她的意识会感受到如烈火炙烤般的痛楚……可以可以，真狠。”冥熏这样说着，穆将离身上的光点更多，她用最后的力气轻声问夜君逸：

“夜无殇，他真的去成亲了吗？师父你可知道，这个身体中真正的灵魂与意识，每夜都在因这个消息而痛哭难过……”

最后夜君逸说了些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因为他是俯在穆将离耳边轻言的，听完后，在消失的瞬间穆将离的唇角向下撇了撇，却是再无力说出任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