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响,像是在应和他们的话。
树干上浮现出淡淡的光影,隐约能看见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个穿着青衫,一个梳着双丫髻,正在树下追逐嬉闹。
那是三百年前的他们,那时仙魔大战尚未开始,三界还处在一片平和之中,他们总爱在月下的聚灵树旁消磨整夜的时光,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做些不着边际的梦。
“你还记得我们结契那天吗?”
苏徭忽然问,手指轻轻抚摸着腕间的缘契印记,“忘川河畔的彼岸花红得像火,孟婆说,很少有仙侣会选在那里结契。”
“因为你说,想看看忘川河的水是不是真的能让人忘了前尘。”
洛尘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指尖贴在自己的缘契印记上,那道同样的淡金色印记在他腕间微微烫,“我说,就算喝了忘川水,我也不会忘了你。”
苏徭的眼眶微微红,她转过头,望着远处山巅的魇星阵。
那些星辰正在夜空中缓缓转动,像一串散落的珍珠,守护着整座仙山的安宁。
“洛魇师姐羽化的时候,是不是也很疼?”
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洛尘沉默了很久,久到苏徭以为他不会回答,他才缓缓开口:“她最后望着我说,能守护想守护的人,是件幸事。”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那天她的仙元散尽,化作点点星光融入聚灵树,整棵树都在光,像被太阳照过一样。”
苏徭靠在他肩上,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声,忽然觉得很安心。
“其实我不怕化作星光。”
她轻声说,“我只是怕,到时候看不到这些孩子长大了。”
远处的演武场传来一阵欢呼,大概是哪个孩子成功施展出了新的术法。
洛尘顺着声音望去,能看见阿蛮的身影,那个曾经爱哭鼻子的小姑娘,如今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正叉着腰训斥几个偷懒的师弟。
“你看,阿蛮已经长大了。”
他轻声道,“再过几年,她就能像洛魇师姐一样,成为三界敬仰的上仙。
还有小远,那个总爱缠着你问东问西的小家伙,现在已经能独自处理凡间的妖患了。”
苏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嘴角渐渐扬起笑意。
“还记得小远第一次捉妖回来吗?”
她笑着说,“浑身是泥,还丢了半只袖子,却举着颗妖丹跟献宝似的跑到我们面前,说要给我们熬汤补身子。”
“结果那妖丹是三百年的何乌精所化,被他当妖怪打了一顿。”
洛尘也笑起来,“那老乌后来找到山门,哭着说自己只是想采株仙草给老伴治病,把我们都逗乐了。”
月光渐渐移到两人脚下,聚灵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条温柔的臂弯,将他们拥在怀里。
苏徭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个小小的锦囊,里面装着些晒干的桂花。
“这是今年新采的桂花,我酿了些酒,等重阳节的时候,我们跟孩子们一起喝。”
“好啊。”
洛尘接过锦囊,放在鼻尖轻嗅,桂花的甜香混着苏徭身上的气息,让他想起无数个相似的夜晚,“到时候让阿蛮舞剑,小远吹笛,我们就在这树下喝酒听曲。”
“还要叫上后山的那只老狐狸。”
苏徭补充道,“上次他说要给我们讲他年轻时的趣事,还没来得及说呢。”
“嗯,还要叫上看守药园的老张头,他酿的青梅酒最好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像是要把未来的日子都一一安排妥当。
晚风穿过聚灵树的枝叶,带来远处山泉叮咚的声响,像是谁在低声哼唱着古老的歌谣。
苏徭忽然打了个哈欠,往洛尘怀里缩了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