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三层的环形书架上摆满了玉简和线装书,阳光透过穹顶的琉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斑。
“需要帮忙吗?”
墨渊猛地转身,撞得身后的书堆轻轻晃动。
一位身着青衫的老者正含笑看着他,花白的胡须垂在胸前,手里拿着本泛黄的《阵衍初解》。
“我……我想找关于幻阵的书。”
他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
老者却像是没察觉他的窘迫,从书架上抽出一卷竹简:“青丘狐族的幻术自成一派,但要与阵法结合,需得懂些五行生克。”
竹简展开时出清脆的声响,上面用朱砂画着的阵法图竟隐隐流转着微光,“比如这‘颠倒八门阵’,你看此处……”
当墨渊终于弄懂阵法中最关键的转折节点时,窗外的天色已染上暮色。
他抱着借阅的三卷书走出藏书阁,正撞见洛尘站在银杏树下,手里拿着片刚飘落的叶子。
“今日礼堂里,你是唯一将三种火系符文都记下的。”
洛尘转过身,眼底带着笑意,“青丘的墨渊?”
墨渊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他听说过这位人间修士的传奇——以凡人之躯平定界域纷争,创立启明学府,连仙域的长老都要敬他三分。
此刻对方就站在面前,素净的衣袍上沾着些许银杏叶的金黄,倒像是位寻常的教书先生。
“是。”
他紧张得指尖冷,却听见洛尘忽然问道:“你觉得那三种法门,哪种更适合幻阵?”
这个问题让墨渊愣住了。
他下意识地开口:“妖界的灵力霸道,适合破阵;仙域的灵气绵长,适合守阵;人间的……”
他顿了顿,想起礼堂里那些被拆解重组的符文,“人间的法门,更像穿针引线的手。”
洛尘朗声笑了起来,将手中的银杏叶递给墨渊:“明日巳时,来后山演武场。”
那片银杏叶被墨渊夹在竹简里,叶脉的纹路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他坐在宿舍的书桌前,借着月光一遍遍推演阵法,忽然现老者指点的“颠倒八门阵”
若用狐族幻术遮掩阵眼,威力竟能倍增。
窗外传来同伴的说笑声,他却丝毫不觉孤单,指尖划过竹简上的朱砂痕迹时,第一次在异乡感受到了暖意。
此后的日子,墨渊成了藏书阁的常客。
他总是最早到,最晚离开,连管理员都知道有个狐族少年爱在三楼西南角的阵法区待着。
洛尘果然如约在演武场指点他,有时是用树枝在地上画阵图,有时是让他与其他学子切磋拆阵,每当他陷入瓶颈,洛尘总能用最简洁的话点醒他。
“阵法的关键不是困住敌人,”
一次拆阵练习后,洛尘用脚抹去地上的阵纹,“是引导。
就像河流遇到礁石,懂得转弯才能行得更远。”
墨渊望着演武场边缘的溪流,忽然明白了自己阵法中最欠缺的东西——那些过于凌厉的转折,恰如自己紧闭的心门。
他想起父亲教他画第一幅阵图时说的话:“阵法是活的,要让灵气像风一样自由流动。”
这天傍晚,墨渊正在整理借阅的书籍,忽然听见书架后传来压抑的哭声。
他犹豫片刻,轻轻绕过去,看见仙域的女童正蹲在地上,怀里的玉净瓶摔成了两半,柳枝散落在地。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
女童的肩膀剧烈地抽动着,云气般的丝垂落,遮住了泪痕斑斑的脸。
墨渊想起自己行囊里的那半块狐族玉佩——那是父亲送他来学府时塞给他的,说能安神。
他咬了咬唇,从怀里掏出来递过去:“这个……或许能修好。”
玉佩上刻着青丘的图腾,在灯光下泛着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