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卷着残红掠过断壁残垣,江湖历经血煞盟之乱后,犹如一位遍体鳞伤的武者,在晨曦中喘息着醒来。
各大门派的旗帜虽仍在废墟上飘扬,却染着未干的血迹,如同这场浩劫留下的不灭印记。
洛尘的银枪斜靠在斑驳的石墙上,枪缨上的血渍已凝成暗紫。
他望着眼前的青云小筑——三日前这里还是血煞盟的分舵,如今只剩焦黑的梁柱和满地狼藉。
身后传来孩童的啼哭声,一个衣衫褴褛的小攥着他的衣角,眼中满是恐惧。
"
洛将军,青云门的幸存者都安置在山脚下的破庙里。
"
副将沈砚的声音带着疲惫,铠甲上的凹痕记录着前日的恶战。
洛尘弯腰抱起小女孩,指尖触到她手臂上未愈合的伤口,心中一紧。
这些日子他带着联军辗转十七个门派,见过太多这样的眼神——惊恐、无助,却又藏着微弱的希望。
在青云门废墟的另一侧,十几个弟子正用断剑撬起压在瓦砾下的粮食。
洛尘放下小女孩,接过沈砚递来的铁锹,铁锹插入废墟时,惊起一群灰蛾。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初入江湖时,师父曾说:"
武者之责,不止于舞刀弄枪,更要护得人间烟火。
"
此刻铁锹铲起的不是泥土,而是破碎山河里的希望。
苏瑶的素白裙摆沾满尘土,却无损她眉眼间的温婉。
refue聚集的破庙内,她正将一块麦饼掰成小块,递给缩在墙角的老妇。
老妇接过饼时,干枯的手突然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姑娘,我家虎娃他还在血煞盟的地牢里"
苏瑶指尖一颤,麦饼碎屑落在青石板上。
她轻轻反握住老妇的手,触到那掌心的老茧——那是常年握锄柄留下的痕迹。
"
老人家,联军已攻破血煞盟总坛,地牢里的人正在分批转移。
"
她从袖中取出一块桂花糖,塞进老妇掌心,"
您闻闻,这是江南的糖糕师傅新做的,等虎娃回来,咱们一起吃。
"
破庙外忽然传来喧哗,几个满身尘土的少年被士兵搀扶着进来。
苏瑶认出其中一个少年腰间的玉佩——那是衡山派的弟子。
她快步上前,解下腰间的水囊递过去,少年喝了两口水,忽然哽咽着跪下:"
苏姑娘,我师父他最后让我护着弟子们先走"
苏瑶按住少年的肩膀,指尖感受到他剧烈的颤抖。
她想起昨夜整理伤亡名单时,衡山派掌门的名字被朱砂圈住,红得刺目。
"
你师父一定希望看到你们好好活下去。
"
她从间取下一支木簪,别在少年衣襟上,"
这是我初入江湖时买的,带着它,就当我陪你们重建衡山。
"
鲁工的工坊里,铜铃声此起彼伏。
这位年逾六旬的老者正趴在一张图纸前,白眉几乎要扫到纸上的墨迹。
案几上摆着半完成的机关兽,铜爪下还压着血煞盟的机关残骸——那是他从战场废墟中捡回来的。
"
老鲁,该喝药了。
"
弟子阿木端着药碗进来,见师父又在研究那些带毒的机关,忍不住皱眉,"
您上次拆解血煞弩时,差点被毒针射中嘘——"
鲁工突然用刻刀敲了敲图纸,浑浊的眼睛里泛起光芒,"
你看这处齿轮结构,血煞盟用它来控制毒雾喷射,但若换成聚风装置"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咳出几点血渍。
阿木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