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贵妃望向锦秋时,目光不由落在她那飞凤钗上。在宫中,并非任何妃嫔都能戴凤钗,九尾凤钗只有皇后能戴,三品以上妃嫔能戴五尾,而锦秋发髻上簪的钗子,正是五尾凤钗无疑。朱贵妃不由大骇,果然广平王想跟她的儿子争皇位,而宋漓已经在做皇贵妃的梦了么?简直岂有此理!
她心里的火烧得旺,面上却不显,见对面锦秋就要望过来,忙别开目光扫向别处,正巧望见与同坐的朱奥和鸣夏,二人似乎闹了别扭,鸣夏身子侧向另一侧,全不搭理朱奥。
此时已开宴半个时辰,坐在朱贵妃一旁的两个妃嫔因身上不好先回宫去了,朱贵妃于是吩咐绿衣去将鸣夏传来。
鸣夏过来时便换上了一副巧笑嫣然的神色,向朱贵妃行了礼。
绿衣从别处寻了个绣墩,搁在朱贵妃身后两尺来处请她坐,鸣夏乖乖谢了坐。
“你与显易又是怎的了?在宫宴上甩脸子,让人瞧见了不好看相,还不快收了你那还哭丧的脸?”朱贵妃侧头睨了她一眼,责备似的。
鸣夏心里委屈,一抬眼,正看见对面周劭为锦秋夹点心,再想想朱奥对自己,不由恨得咬牙切齿。
“你怎的不言语了?”朱贵妃更为不悦。
“臣妾不敢,”鸣夏忙垂首答道:“臣妾谨记娘娘教诲,这便去向夫君赔罪。”
朱贵妃嘴角勾出个冷笑,心道:小门小户出来的小姐就是爱耍小性儿,不识大体,小夫妻有事儿回府里房门一关想怎么着都成,何必在宫宴上甩脸子,给谁看呢?偏她不仅脾性大,肚子还不争气,嫁给朱奥一年了,连个响动也没有,就是府里后收的姨娘都怀了。
愈想愈恼,朱贵妃又不耐地睨了鸣夏一眼,正见她眼神不善地望着正前方,她于是循着望过去,竟然是广平王妃。
难道这姐妹两个……
朱贵妃忽而来了兴致,吩咐绿衣去将广平王妃叫过来,待锦秋过来了便让她自己旁侧坐,将鸣夏挤到身后。
锦秋瞥了坐在绣墩上的鸣夏一眼,随后落座在贵妃身侧的紫檀木椅上,还有四喜如意团花靠垫靠着,甭提多舒服了。
接着朱贵妃便一个劲儿地同锦秋说话,还故意提起先前御花园那桩事,就是想试探她究竟知不知道当初给皇帝下毒想要栽赃给广平王的便是她。锦秋则从容应对,答得滴水不漏。而对面的周劭也时不时望一眼过来,因上回淡雪下毒的事儿出了后,他对朱贵妃也有怀疑了,生怕她要对锦秋不利。
鸣夏呢,朱贵妃没让她退下她不敢退,便一直托着一盏热茶坐在锦秋身后的绣墩上。
光被锦秋挡住了,盛宴也是她们的盛宴,她像这场宫宴上的下等人,只配作陪的奴婢,可锦秋却能跻身在她们之中,肆无忌惮地说话谈天,一如曾经的许多次,她在祖母的寿宴上投壶,大显身手后京中世家子弟都递来帖子来要与她做亲,国公夫人也喜欢她,想让她做朱奥的妻子,结果她的命偏偏这么好,最后嫁给了王爷。
鸣夏心里恨啊,恨她总是要挡在她面前,恨世人永远只看见宋家大小姐而不是二小姐,恨她轻易便得了她表哥和王爷的喜欢,而她鸣夏却始终没能抓住自己夫君的心。
愈看那大殿中的人愈似群魔乱舞,灯火隐去,黑暗铺天盖地而来,将鸣夏淹没了,她的眼中只剩br>
鸣夏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捧着热茶的手轻颤,杯中的水一淌一淌,她缓缓将这热茶捧起来,手上发力,眼看就要泼出去了。
“朱夫人,”突然伸来一双手包住鸣夏的手,捧住热气腾腾的茶水强自往回收,绿衣含笑道:“您小心些,这茶水烫。”
周围所有的喧闹声突然又灌入耳中,一瞬间,鸣夏身子发颤,忙将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