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不定是他家的种子没泡毒水呢?”
后一人声音也小了些:“那我们去报官?”
“报什么官!你有证据吗?”
“我可听说,罗田县那个地主村里的百姓冲进宅子里搜出了毒水,家主被活生生的打死,全家都被流放了。之前骗走的那些地也全部还回去了。”
张常青早就停住了脚步,站在旁边听完了他们几人的话,手掌心的粟米从指缝间滑落。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又想起当初第一次去江家借银子,被陈丰田撞见的场景。
想起了张三坡。
想起来江有林说害怕得罪陈丰田,不敢外借粮种的窘迫和无奈。
以及,那日陈丰田带着捕头来拿人的凶狠,再想想借粮时那两成半瘪谷。
张常青俯身,将掉在地上的粟米一粒粒捡起来,塞进口袋,缓缓朝家里走去。
嘴里嘟囔了一句:“这小子,为什么不跟我明说。”
“确实不该跟我说,不能跟我说。”
说完又叹了口气:“唉.......也是被陈丰田逼得没活路了。”
碎碎念的回家,张常青坐到木凳上,垂着脑袋想了很一阵。
才起身,先去灶房烧了半盆温水,从粟米种中取出三捧,放进碗中浸泡。
约莫半个时辰后,才将泡软的粟米捞出来。
用干净的棉布吸干水分,又去地里铲了一些湿润的黑土,铺进一个浅陶盆里。
将粟米一粒粒摆进黑土,才用沙土轻轻盖住,只露出一点点粟米尖。
之后,张常青在灶房生起火,让温度又往上升了三分。
温度足够,一日一夜足够让米种发芽了,也足够让那些不能发芽的米种露出来。
明天早上,所有人都会知道,陈丰田借去的粮种,除去两成的瘪谷之外,剩下也是好坏掺杂。
张常青静静等着,心中也确实有几分快意。
借十斤粮种,两成半的瘪谷,十里八乡应该也只有这一家了吧。
陈丰田当了这么多年里正,儿子也为祸乡里,真该有此一劫。
而此时,陈玉坤仍在家里招待留下来的四个衙役。
陈丰田面露愁容,总觉得这两天在村中行走时,城中百姓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
但又说不出来为什么,索性就不怎么出门了。
看着儿子还在推杯换盏,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