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是何等的威风快活!五万精锐,十万辅兵,兵强马壮。
甲胄精良,武器配发,常胜军的武器、战马均由宋廷优先配备,“甲仗鲜明,过于禁军”,连战马都多为北方良驹,远超宋军其他部队的装备水平。
老兄弟们穿辽服(左衽),喝美酒,吃肥肉,在燕京城里横着走!哪个敢管?哪个敢问?
龙椅上那位神仙官家,对他们有求必应!那才是真正的活着!怨军的兄弟们,从辽东的饿殍,一跃成为了这片土地上最肆无忌惮也最富庶的骄兵悍将!
“快活,呵呵。”郭药师脸上的追忆之色褪去,只剩下刺骨的嘲讽和深不见底的悲凉。
“反复小人!”“辽国的叛贼,宋国的奸贼,到了金国也不过是条喂不熟的狗!”
这些话,自他领着常胜军放下武器那天起,就没断过。
起初他还想辩解,想吼一句“时势如此”,可到了后来,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了。他知道,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尤其是从那些曾经“自己人”嘴里喷出来的。
投降金人之初,有探马来报,说岩州营那帮老兄弟,就是当年跟着他从怨军里一起杀出来的汉子,竟瞒着他收拾了行囊,趁着夜色往南去了。
领头的王宽,当年在咸州城下(辽宁开原)替他挡过一箭,胳膊上留着碗口大的疤。
如今他却对人说:“郭头儿?他早不是咱们的头儿了!跟着他,干那吃人家饭砸人家碗的勾当,老子干不出这种事,祖宗八代的脸都要被丢尽!”
吕颐浩更狠,当着两军将士的面,把他当年在福宁殿哭着说“臣在虏,闻赵皇如在天上”的话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