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沭阳,天气愈发闷热,
知了在柳梢头没完没了地嘶鸣,
搅得人心头莫名烦躁。
但这份烦躁,
远不及城中士子们心头那愈燃愈烈的焦灼
——院试之期,近在眼前了。
院试不同于县试、府试,
这是由一省学政亲自主持的“进学”之考,
是真正决定能否脱下童生帽、
穿上秀才青衫的关键一跃!
跨过去,便是“相公”,
是士绅阶层的一员,
见官不跪,免役免税,光宗耀祖;
跌下来,便仍是白身,
之前所有风光都可能成为过眼云烟。
整个沭阳县的目光,
似乎都聚焦在了这场即将到来的考试上。
一种无形的、紧绷的气氛弥漫在县城上空。
苏惟瑾依旧待在族学那间僻静的厢房里,心无旁骛。
超频大脑化身精密仪器,
将最后梳理的知识点反复核查、优化、存储。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这般淡定,却急坏了身边的人。
七叔公苏正廉拄着枣木棍,
几乎每日都要来族学转上一圈。
这日傍晚,他到底没忍住,
将苏惟瑾叫到院中那棵老槐树下。
“惟瑾啊,”
七叔公压低了声音,
花白的眉毛拧成了疙瘩。
“院试非同小可,万万大意不得。
我瞧着…这几日族学外头,
总有些生面孔晃荡…
怕是有人见不得你好,
想在这节骨眼上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