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对着沭阳县城日夜广播:
我老张家的崽,是个读书种子啦!
府里上下,自然也是一片“欢腾”。
下人们走路都带风,
说话嗓门都高了八度,
俨然不是少爷中了,
而是他们自个儿中了似的。
在这片虚假的繁荣中,
苏惟瑾依旧正常洒扫庭院。
忽然,他正拿着扫帚清理书房外廊下的落叶,张福挡在了他面前。
张福今日穿了件崭新的藏青色缎面夹袄,头发梳得油光水滑。
他背着双手,下巴微微抬着,
用那双惯于算计的小眼睛上下打量着苏惟瑾。
“咳,”
张福清了清嗓子,
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算是和蔼的表情。
“小九啊,这几日辛苦你了。”
苏惟瑾停下动作,垂手躬身:
“福伯言重了,小的分内之事,不敢称辛苦。”
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
果然,张福往前踱了一步,声音压低了些:
“少爷这次能高中,光耀门楣,
你…跟在少爷身边伺候笔墨,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老爷和夫人心里,都是清楚的。”
苏惟瑾心里冷笑,
脸上却适当地露出一丝“惶恐”和“感激”:
“福伯折煞小人了!
少爷天资聪颖,
自有文曲星庇佑,方能高中。
小人愚钝,不过是在旁端茶递水,
岂敢居功?”
张福对这番“懂事”的回答似乎很满意,
脸上的褶子都舒展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