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米酒,忽然道:“村头李家的后生中了童生。”
苏墨顿时会意。
但并未出声,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待晚饭结束后,他搁下碗,独自来到了后山。
暮色里摸到那块青石板,这里,他幼时常趴在上头练字。
从腰间抽出短匕,一笔一画刻了个“家”字。
石屑簌簌落进草丛,惊起几只流萤,绿光忽明忽暗。
刻完最后一捺,山脚下传来母亲的唤声。
他应了一声,回头望见屋顶的炊烟散入暮霭,瓦檐被夕阳染作赤金色。
铜铃又响,这回听着倒像谁在哼荒腔野调。
下坡时踢到块碎石,骨碌碌滚进一旁草丛,惊起一只蜷睡的狸奴。
翌日鸡鸣时,他收拾好行囊,母亲悄悄往包袱里塞了包晒干的艾草。
“到了那里好好学。”母亲不舍的叮嘱道。
苏墨点了点头。
父亲蹲在院中磨着镰刀,刃口溅起的火星子落在脚边,却始终未抬头。
牛车驶过村口石桥时,他掀帘回望,两道佝偻身影渐淡成墨点,最终隐入晨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