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陈天。” 陈天平静回答。

“陈天吗？” 少年重复着这个名字，干裂的嘴唇牵起弧度，眼角皱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原本带有光泽的发丝瞬间染上霜白，“呵呵，我想告诉你我的名字…… 可来到这世界快万年了，被那破系统当傀儡耍了一辈子，现在连自己叫啥都想不起来了。”

他说话间，年轻的面容飞速老化，皮肤失去光泽开始松弛，眼窝微微凹陷，只剩那双浑浊的眼睛还亮着点光。

“近万年？” 他终于问出声，眉头微蹙。

“是啊，近万年。” 少年轻轻点头，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刚过来时就知道，这是盾勇的世界。我比那四个勇者早来足足几百年，全靠系统撑过一次又一次浪潮。”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脸上皮肤已干瘪得贴在骨头上：“后来我发现了系统的bug，把这片大陆锁进千年轮回，次次都等着猎杀刚转生的盾勇…… 现在想起来真傻。”

“那系统根本不是帮我，它有自己的算盘。” 少年咳嗽两声，嘴角溢出黑血，“它借着浪潮的力量，把【转生史莱姆】的世界硬拉过来了。那时，我的能力杂乱无比，你能想象我当时最强的能力仅仅是【黑子的隐匿性】吗？”

“系统它并不满足，强制性的发布任务，让我去了史莱姆的大陆，后面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我杀了星王龙，实力飙升，那时，我才有了更高等级的力量。”

少年重重的喘了口气，“我一直想找寻回家的路，我不想再做系统的傀儡，但是系统不断地发布任务，直到你的出现。阎魔刀.....可惜的是....”

他的声音彻底哑成了气音，半边脸都开始脱屑，却透着种彻底解脱的释然：“陈天，我这一辈子…… 不，近万年，全是系统的提线木偶。”

最后几个字落下时，他的视线已经有些涣散，却还是死死盯着陈天：“别被它操控了…… 那玩意儿就是个吸血的怪物，早晚会毁了你。”

“你很恨这个系统？”陈天盯着少年衰老的面容，声音平静。

少年用尽全力咧开嘴，干裂的嘴唇渗出鲜血，却笑得无比释然：“当然......我恨它。”

陈天点了点头，突然反手将魔剑倒转，剑尖对准自己胸口，毫不犹豫地刺了进去！

“噗嗤！”

少年瞪大眼睛，眼中出现了些许期待。

一个光团从陈天胸口缓缓脱离，在空中不安地环绕几圈，似乎想要重新钻回陈天体内。

陈天猛地抬手，一把抓住光团！

“嗡——！”光团在他掌心疯狂颤抖，发出刺耳的尖啸，像是某种生命在垂死挣扎。

少年呆滞地看着这一幕，嘴唇颤抖着：“这......就是......”

\"对，这就是那个系统。\"陈天冷冷道，手中燃起紫色魔焰，将光团包裹其中。

“滋滋滋——！”

光团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表面不断鼓起又凹陷，像是在哀求。陈天的手越握越紧，魔焰温度骤然飙升！

“咔啦！”

清脆的碎裂声响彻废墟，光团在紫焰中炸成无数光点，又被魔焰焚烧殆尽，连一丝尘埃都没留下。

陈天甩了甩手，看向少年：“这算是替你报仇了吧。”

少年怔怔地望着空中的余烬，突然笑了。那笑容干净得不像一个活了近万年的老怪物，倒像个终于放下重担的少年。

“谢谢......”

他的声音细不可闻，眼中的光彩迅速褪去。最后一丝气息消散时，他衰老的面容竟恢复了最初的年轻模样，嘴角还挂着那抹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