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灌进破碎的高架层,像是有人在天幕上撕开了缝隙。
苏离与林烬穿过半坍塌的桥梁时,忽然现四周的声音都消失了——不仅是风声,连脚步踩在碎石上的回音也不见了。
这是系统的“叙述断裂区”
。
以往,即便在失译区,至少还有背景噪音般的语素回响,可在这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提示音,没有标签,连“存在”
的感觉都被抽离。
林烬抬头,眼神凝重:“它不是没写完,而是把叙述整个砍断了。”
苏离点点头,她知道,这意味着系统选择放弃在这里维持“故事连续性”
。
一旦有人进入,就像坠入一段没有后续的小说——你翻到的每一页都是空白。
“我们要自己写。”
她的声音低沉,仿佛怕惊扰什么。
林烬试着开口:“这是……一段废墟。”
他的话一出口,空气中闪过一道轻微的光痕,像墨迹在白纸上扩散。
苏离意识到:在叙述断裂区,他们的语言会直接变成世界的补丁。
这太危险了。
任何说出口的字句,都会固定为现实的一部分。
“别随便说。”
她伸手按住林烬的手臂。
林烬僵住,回过神时才意识到刚才一句随口的定义,已经让整片断裂区生成了一片无意义的废墟景观。
“系统故意的。”
苏离盯着空白边缘,“它逼我们成为叙述者,但一旦我们写错,错的东西就会被固定。”
就在此时,他们听见了脚步声。
一个影子从断裂区的另一端走来——那是一个人形,却没有脸。
它的步伐像是跟随某种无形的剧本,每一步都精准而诡异。
林烬低声:“这也是……系统代理?”
“不。”
苏离摇头,声音有些冷,“这是叙述断裂的守墓人。”
“守墓人?”
“凡是故事说不下去的地方,它会现身,把‘讲不下去的角色’带走。”
他们对视一眼,心头涌出同样的念头:
——这一次,被带走的,也许就是他们自己。
守墓人停下,仿佛在倾听他们是否还能继续讲述。
空气凝固到窒息。
苏离突然开口:“这是……旅途的节点。”
话音一落,断裂区的边缘亮起,白茫茫的空白纸页被墨色勾勒出轮廓,重新生成了一条通路。
守墓人的身形一顿,缓缓退后,重新融入虚无。
林烬看着苏离,低声喃喃:“你差点没命。”
苏离却笑了笑:“我们活下来的代价,是必须继续把故事讲下去。”
他们在断裂区生成的通路上行走时,每一步都像踩在纸面上。
地面不是石头,不是土地,而是虚空里浮现出的墨痕,随他们的脚步而延展。
这条路不是系统提供的,而是他们自己说出来的。
林烬一向不善言辞,但此刻他却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如果不继续讲下去,通路就会断掉,守墓人就会回来。
“我从来没想过,”
他低声说,“有一天会靠‘说话’活命。”
苏离神情冷静,目光却闪着奇异的锐光:“这就是叙述权。
以前是系统说,我们只能听。
现在它不说了,就逼我们接着讲。
可一旦我们说错,世界会替我们承担错误。”
林烬沉默了。
他知道苏离在警告他:这不是自由,而是另一种陷阱。
——他们不是获得了“说话的权利”
,而是被迫接手一段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