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妈妈端着牛奶进了房间。
他放下笔:“记得我跟你说过分班考那天撞了同班同学吗?”
“啊,对了,伤得怎么样?要不要去看看人家?”
“没那么严重,不过她因为缺考了英语掉进了K班。”
谢井原妈妈似乎已经忘了自己的来意,悲天悯人起来:“天哪,这孩子也太可惜了。”
男生觉得有点好笑,故意打趣:“怎么我去K班你不觉得可惜……”
“你是因为她才主动要求转班的?”
谢井原突然不太想欺骗,没有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否认,垂眼想了想:“受害者在朝北的教室,肇事者在朝南的教室待得良心不安。”
“你做得对。”妈妈一向宽容,果然不以为意,接着笑道,“K班有意思吗?”
“还行。”
“那就是说比A班好?”
男生有点好奇了:“为什么?”
“每次问你A班,你都说‘就那样’。‘还行’比‘就那样’高一个层次吧?”
他在笑这方面吝啬,只扯了扯嘴角:“差不多。”
“没有更糟就太好了。”妈妈离开时为他关上了门,“不要太辛苦,11点半要按时睡觉。”
“知道了。”
谢井原继续做题,却第一次静不下心了。
钟季柏说得没错,A班K班,在哪儿不能考大学。对谢井原来说,这不算太难的选择题,一念之间,留下可以,转班也不过是对整个英语办公室焦急劝阻的老师来一句“我考虑得很清楚”。
但他不仅没考虑清楚,甚至在还没腾出思路来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决定。
开学第一天,他在A班教室里感到似有什么不妥,盯着她的空座位许久许久,最后收拾书包去办公室找了年级主任。
像晨昏交替一样自然。
只能用开始个新实验来说服自己,可世界上哪有这么心血**的实验?既没有设想过实验目标,也没有设计过实验条件。
为什么要对她说“加油”?
为什么一进教室就先看她的反应?
为什么捡到了她的手链却没有及时还给她?
他当然知道答案,只是不知道冲动会如此来势汹汹。
他警惕地望向自己笔袋中芷卉的猫头鹰手链,这才后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