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从尾椎骨毫无征兆地窜起,瞬间爬满了整个后背。
额头上、背心里,细密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浸湿了衬衫。
这个蠢货!
这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沙瑞金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攥了一下,呼吸都停滞了半秒。
他刚刚费尽心机,用一招“祸水东引”,把火引向了京城的钟正国,好不容易才把汉东省从这趟浑水中摘出来。
可现在,侯亮平,这个他亲手点的将,亲口批准调来的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最愚蠢、最直接的方式,把这盆脏水又原封不动地泼了回来!
他这是要干什么?
他这是要拉着我一起死!
沙瑞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无数个念头炸开。
他几乎能感觉到身边高育良和李达康的视线,像两根无形的探针,正扎在他的侧脸和后背上,窥探着他最细微的反应。
他不能动,不能有任何表情。
此刻,任何慌乱,撇清关系的急切,都会被解读为心虚和背叛。
可如果他不作反应,就等同于默认了侯亮平的“投名状”。
他沙瑞金,成了这个闯下弥天大祸的愣头青的总后台。
他的脸部肌肉绷得死死的,努力维持着一个省委书记应有的镇定与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