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直接甩手离开?
他明明有恃无恐——有姜姐姐在背后为他撑腰,自己根本不可能拿他怎么样。
难道是忌惮自己圣女的身份?怕自己日后寻机报复?
又或者说……另有图谋?
一个念头,悄然从她心底冒了出来。
苦肉计?
沈流儿心头愈发烦闷,涌起诸多不解,紧随而来的,是一股让她无法忽视的愧疚感。
毕竟,无论楚年心中究竟打着什么算盘,有一点是无法否认的事实——他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副濒死的模样,完全是为了配合她炼丹。
楚年确确实实,帮了自己一个天大的忙。
沈流儿也并非真正铁石心肠、不近人情之人。
她的行事风格,虽沾染了些许魔门弟子的果决与狠厉,但自她拜入葬仙宗,展露出绝顶的炼丹天赋后,便一直被宗门内的诸多长老视若珍宝,备受器重与关怀。
她尚未接触太多魔门生存法则的残酷。
她的心,尚未被完全污浊。
所以,此时此刻,所有的怀疑、揣测,都被那股强烈的歉疚感压了下去。
她玉手连忙抬起,光芒一闪,掌心已经多出了数枚丹药。
每一枚都灵光闪动,散发着玄妙的气息,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玉指细腻,触感微凉,就这么毫无芥蒂地碰上了楚年的唇角。
沈流儿没有半分异样,甚至未曾察觉到自己这个动作,对于一个魔门圣女而言,是何等的亲密与失据。
她的全部心神,都系于怀中这个气息奄奄的男人身上。
丹药顺着楚年的喉咙滑入腹中。
几乎是同一瞬间,沈流儿掌心魔气再度鼓荡,那精纯至极的幽暗能量,化作一道道柔和的细流,渡入楚年体内。
她要亲自引导药力,为他护持经脉,助他炼化这数枚价值连城的珍品丹药。
魔气如丝,探入楚年四肢百骸。
也正是这一探,让沈流儿的心,一寸寸沉了下去。
她感知到的,是一片怎样破败的景象。
经脉脆弱,气血枯败,生机微弱。五脏六腑都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死气,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这具身躯,已然是强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