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也是最为紧要者,卫煌身为军方之,手握重兵,却不知收敛,其麾下将领只知有元帅,不知有陛下!
长此以往,臣恐……臣恐酿成不忍言之祸!”
这第三条,几乎是指着鼻子说卫煌要拥兵造反了!
武将队列顿时炸开了锅。
“文渊!
你血口喷人!”
一位脾气火爆的将军忍不住怒吼。
“我等在前线浴血奋战,保家卫国,岂容你等在此污蔑!”
“证据!
拿出证据来!”
文渊面不改色,从袖中取出一份厚厚的卷宗:“陛下,此乃各地官员、御史查访所得,桩桩件件,皆有据可查!
伤亡平民名单、被侵占资源星域之诉状,皆在此处!
至于卫元帅威望过高……呵呵,如今帝都民间只知卫元帅力挽狂澜,可还知陛下天威?”
他这话极其阴毒,不仅罗列了“证据”
,更是在李璟心中埋下了一根刺。
卫煌深吸一口气,出列,单膝跪地,声音沉雄:“陛下!
文相所言,纯属污蔑!
‘猎犬行动’所有战果,皆有确凿影像、数据为证,缴获归墟物资、技术已移交科学院,此乃帝国之幸,何来虚报?行动中确有误伤,臣已下令严肃查处,并加倍抚恤,绝无欺瞒!
至于臣之威望,皆来自陛下信重,臣与麾下将士,对陛下之忠诚,天地可鉴!
军方一切行动,皆遵陛下旨意!”
他目光如炬,扫过文渊等人:“倒是文相,在此帝国用人之际,不思为国分忧,反而罗织罪名,构陷忠良,动摇军心!
臣倒要请问,文相意欲何为?莫非与那域外归墟有所勾结,欲坏我玄朝根基不成?”
卫煌的反击同样凌厉,直接扣上了一顶通敌的大帽子。
“你……你胡说八道!”
文渊气得胡子抖。
“够了。”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朝堂即将变成菜市场之际,李璟终于开口了。
声音不高,却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他缓缓抬起眼帘,目光先落在卫煌身上:“卫卿劳苦功高,朕心甚慰。
军方儿郎为国征战,有功当赏,有过则罚。
些许瑕疵,瑕不掩瑜。
至于忠诚……”
他顿了顿,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朕,信得过卫卿。”
一句话,让卫煌和所有武将心中一暖,重重叩:“谢陛下信任!”
李璟又看向文渊:“文相忧国忧民,弹劾监察,亦是职责所在。
然,空穴来风之事,不得再提。
军方行动,关乎国运,不容掣肘。
资源调配,朕自有分寸。”
他既肯定了卫煌,也没有直接否定文渊的“职责”
,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实则明确表达了对军方的支持,并警告文官集团不得干扰军事。
文渊心中一沉,知道第一次正面交锋,陛下还是偏向了军方。
但他并不气馁,这本就是试探和铺垫。
他躬身道:“老臣……遵旨。
然老臣仍恳请陛下,对军方用度加以审计,对行动细节多加监察,以防微杜渐。”
“准奏。”
李璟淡淡应道,似乎并不在意。
朝会就在这种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气氛中结束。
文官集团虽然未能扳倒卫煌,但成功地将“军方跋扈”
、“耗费国帑”
、“需加强监管”
等印象散播了出去,为后续行动打下了基础。
而军方虽然得到了皇帝的支持,但也感受到了来自文官集团的巨大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