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初的恐惧,到麻木,再到一丝丝不敢置信的期待。
……
就在陈枭于临渊城内大刀阔斧地梳理内政、巩固城防的同时,关于临渊城事变的消息,正以比瘟疫更快的度,向着四面八方辐射开去。
距离临渊城最近的三河县县令,是在当天下午收到溃兵报告的。
当时他正在后衙品茗,听到“数万流民攻陷临渊,城守王大人殉国,乱匪打出了‘玄’字旗号”
的消息时,他手中的景德镇瓷杯“啪嚓”
一声落地,摔得粉碎。
“玄……玄旗?”
县令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是哪路反王?还是……还是哪家勋贵造反了?”
他不敢怠慢,一面火下令紧闭县城四门,全城戒严,征调所有乡勇民壮上城防守;一面派出加急信使,分别送往郡城、以及……直接通往京师的安国公府。
安国公府的三小姐,正是已故城守王扒皮的正室夫人。
几乎在同一时间,临渊郡的郡守府也收到了消息。
相比於三河县令的惊慌失措,郡守张启明显得更为老辣,但也更加震怒。
“废物!
王扒皮这个废物!
数万流民就能攻陷他重兵把守的临渊城?他平日里克扣军饷、喝兵血的本事都喂了狗吗?!”
张郡守将手中的急报狠狠摔在堂下跪着的信使脸上。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
“玄字旗……查!
给本官彻查!
这‘玄’字背后,究竟是哪方神圣?是白莲余孽?还是摩尼妖人?亦或是……朝中某些人的手,伸得太长了!”
他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临渊城不仅是郡内大城,更是连接南北漕运的重要节点,税收重地。
此地一失,不仅他的政绩要大打折扣,更可能引来朝廷的雷霆震怒,甚至……若这股乱匪势力坐大,他项上人头能否保住都是问题。
“传令!”
张郡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即刻起,全郡进入战时状态!
命令各县紧闭城门,严防死守!
征调郡兵,以及下辖各县团练,由郡尉统一节制,火开赴临渊,务必在乱匪立足未稳之际,将其剿灭!”
“还有,”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立刻行文监天司驻郡观察使,请他们派人协助!
这‘玄’字旗号,透着邪性,恐怕非是寻常乱匪,或有妖人作祟!”
一道道命令从郡守府出,整个临渊郡的战争机器,开始笨重而缓慢地启动起来。
……
消息传至京城,所引起的波澜,远非地方所能比拟。
先接到消息的,并非朝廷的正式渠道,而是五皇子府上。
一名浑身风尘、做商人打扮的密探,跪在五皇子李琮面前,低声禀报着。
“……殿下,临渊城已于三日前夜间易主。
城守王仁贵确认身亡。
乱民领不明,但城头已改换‘玄’字大旗。
据溃兵所言,匪乃一黑衣持刀巨汉,悍勇无匹,于万军之中阵斩王仁贵。
其麾下乱民亦经初步整编,号‘玄甲军’。”
五皇子李琮,此刻正站在书房的窗边,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
他听完密探的汇报,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反而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玄字旗?”
他轻声咀嚼着这三个字,目光投向窗外阴沉沉的天空,“我这九弟……还真是给了我一个不小的惊喜啊。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竟能在永巷那等绝地,将手伸出宫墙,遥控千里之外的流民,攻陷一座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