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当迈出一步,又会被现实拉回来。他要养活自己,也要顾着姐姐的面子,更要在这院子里维持那点微不足道的体面。
脚步声从另一边传来,邻居许大娘提着一篮子菜走过来,看见他靠在门口,笑着打趣道:“柱子啊,又在想心事呢?这么大的人了,该好好考虑找个媳妇啦,可别挑来挑去的。”她的笑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何雨柱抬头,强挤出一丝笑容,“许大娘,我这不忙着呢嘛,哪有功夫想这些。”他的话看似轻松,心里却像被针扎一般。他知道,这些话只是院里人日常的寒暄,但每一句都像是在提醒他:你该成家,你该负责,你该继续为别人付出。
“你要是真忙,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吹风?”许大娘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离开,留下何雨柱独自站在夜色中。他低下头,深吸一口气,胸口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沉得他透不过气。他心里有太多话想说,却无处诉说。他想告诉姐姐,他的付出并不是应该的;他想告诉邻居,他的婚事不需要别人操心;他想告诉所有人,他何雨柱也有自己的骄傲和底线。但这些话,只能在心里默默咀嚼,终究说不出口。
风从院子的另一头吹来,带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何雨柱抬头,看见窗内的姐姐和嫂子还在小声交谈,时不时传出几声笑声。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明明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却始终被隔在一层看不见的墙外。这个家,表面和睦,实际上早已裂开了缝,只是没人愿意承认。他心里的那点不满,就像一条潜伏在深处的暗河,静静流淌,却越来越深,越来越宽。
“要是有一天,我真走了,他们会不会后悔?”这个念头在何雨柱脑中闪过,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并不是狠心的人,
“柱子,你明天可得早点起,记得把那件干净的中山装找出来。”姐姐的声音突然从屋里传出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口气,“我跟你说的那家,可是个好姑娘,明儿你要是去了,记得多说点好听的。”
何雨柱听到这句话,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拿稳,杯底的凉意透过掌心钻进骨头里。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回道:“姐,我明天还得上班,哪有空去你说的那破地方。”
“少来,你的班我都问过了,明天上午你正好轮休。”姐姐显然早有准备,语气带着一点胜利的意味,“这事你可别躲,你都多大了?再不成家以后可真就没人愿意了。”
何雨柱心头一阵烦躁,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他不想去,也从来没想过要去。那种坐在陌生女人对面被上下打量的感觉,他比谁都清楚。那些相亲不过是交换条件的场合,谁家有房,谁家有铺面,谁家姑娘温顺,谁家小伙能干,全都像在算账。他从不觉得自己缺人挑剔,可一想到要把自己像块豆腐似的摆上台面,就觉得憋屈。
“姐,你是真闲得慌。”何雨柱抬高了声音,语气带着一点冷意,“我说过多少回,我不去相亲。你就别操这心了。”
屋子里安静了一瞬,紧接着是嫂子略带笑意的声音:“柱子,你这脾气啊,真是倔得很。相亲有啥不好?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跟小伙子似的挑挑拣拣的。男人嘛,有个家才算稳当,你以为你一个人能过一辈子?”
“我一个人过怎么了?”何雨柱猛地回头看向门口,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我自己过得好好的,谁说一个人就不稳当了?”
话音落下,屋里安静得只剩下茶杯轻轻碰在桌面的声音。何雨柱心里一阵发紧,连自己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吓到。他不是不知道姐姐和嫂子是好意,可那股被逼着往前推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像被关在一个看不见的笼子里,怎么挣都出不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姐姐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悦,又有点无奈。她双手抱在胸前,盯着弟弟的背影,声音低了几分:“柱子,你这是跟谁发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