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的冥府异常热闹繁忙,当时间之神伊瑞丝逆着亡灵的洪流进入其中,书写亡灵生平的卷轴足以铺满冥府的地面。
大殿中央神明的形象无法被直接观测,祂驱使已是亡灵的使者,让它们用各类骨头造就的身躯不断在卷轴上注脚。
“怎么忙成这样?”
冥府的主人塔纳托丝此时才注意到伊瑞丝的来临,匆忙造了个有形的躯壳——那形象是由无数东西大陆对“死亡”、“不吉”的象征强硬地拼凑组合而成,若是在人世间出现,定是为人所畏惧、让人敬而远之的。
可伊瑞丝却对此毫不在乎,向对方投射的死亡之影前进了一点。
“这种现象每过几年或是几十年就会出现一次——每次人世间一出现战争,冥府就会被亡灵填满,上一次好像是……我记得是那个名为扎斯提亚斯的小国对抗外患的时候。”
“每次出现战争的时候,我都会觉得时间格外地漫长,尤其是这一次。”
塔纳托丝漫不经心地批着卷轴,让使者运送已经走完流程的亡灵进入冥界,存入用冥钢铸成的牢笼之中。
“堂堂司章时间的神明竟然会说这种有失偏颇的话语,真是奇怪。”
伊瑞丝不理会祂的揶揄,只探出那象征万物生灵中定义为头的部分,遥望一眼冥界的入口:“一下子接收了那么多亡灵,你的牢笼还够用吗?”
“我这又不是亡灵永久的住所,它们在这待两百年,将自己上一世的甜和苦品味得差不多了,就得忘记一切继续转世投胎,反正冥界的笼子足以容得下两百年以来的亡灵。”
正说着,塔纳托丝手上批复完一批亡灵的生平卷轴,眼看着使者将卷轴依次整理成册,如数存档,才看向伊瑞丝。
“不习惯死亡的时间神今天又有何要事找上我这个不祥的神明?”
“我看你虽然满口说着想放假,但实际上还挺热爱这份差事的,最近忙得连你中意的‘容器’都不管不顾了。”
“你对我好像有点误会啊。如果我对这份差事不感兴趣,我又何必在这勤勤恳恳工作两千年?难道凭主神一句话就能让我在这里工作到现在吗?”
塔纳托丝戏谑地尖声笑了几声,慢慢将那可怖的形态调整成能看的程度。
祂斜倚在神座上,任由使者毕恭毕敬地献上卷轴,继续懒洋洋地操控身形在纸上签下朱批。
“只是,再稀罕的差事,只要具有强制性,就总有疲劳生倦的一天——在这里待这么久却永远无法在真正意义上走出去,你知道我有多烦吗?”
“那么……”
“可惜可惜,我真想现在立马原地放假,但她还没到该死的时候吧?至少在斯托希洛拼凑成一个整体以后,那个元素灵一定会不遗余力地保下她一条命,既然斯托希洛这么想利用她中止魔剑的交易,我又何必横加阻拦呢?”
“你好像早就已经知道这交易注定是不能成的,可即便如此,你还是和那个半精灵做了交易,让她在这几百年间不断尝试用那种繁琐的方式复活斯托希洛。”
“我可从来没说过那个方法是无效的,只不过,复活特定个体需要交付的代价自然是庞大的。斯托希洛的存在即使放在五六千年以前,那也是独一份的,要想复活她,那难度自然是更高。”
提到斯托希洛,塔纳托丝停下了手中的活,轻笑一声。
“我对复活斯托希洛可是很感兴趣的,毕竟那家伙是第一代主神为了解决魔力逸散问题捏出的生物,我想知道,凭我的能力能不能复现被主神制造又被其抛弃的‘奇迹’。
只不过,那家伙实在太听话了,主神对她说‘这是为了人类’,她便信以为真,自愿放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