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你发什么疯!”我拽住她的手。
“西曼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喝高了犯浑,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青稞顺势抱住我,紧紧地抱住我。
我叹口气,缓缓收紧张开的手臂,搂住她。其实我一点也不怪她,真的,我能理解她,自小的成长环境让她患得患失,对爱有着极为强烈的渴望,也极度缺乏安全感以及对人的信任。
所以,哪怕我是她最好的朋友,一旦触及她爱的浓烈占有欲,让她感觉到危机,她便会竖起浑身带刺的武装。
“西曼,你与他都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因为太在乎,反应才会这么激烈。我不希望有一天,在你们之间做出选择,那对我来说,真的比凌迟还要痛苦……”她靠在我肩头轻轻呢喃。
04
除夕夜下起了冬天第二场雪,很大,柳絮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在空中旋转,昏黄的路灯将飞舞在空中的雪花映衬出一片迷离凄楚的雪白世界。
趴在书桌上,写完今年最后一篇日记,白炽台灯打在寥寥的几行字迹上——认识几个新朋友,笑几场哭几场,试着忘记一个人,试着喜欢新的人,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搁下笔,一种叫作年终总结的伤感席卷而来。这一年来的种种宛如一卷倒带的黑白胶片,一帧帧地浮上心头,竟有浮生若梦的怅然感。
甩甩头,想想都觉得自己矫情。妈妈喊我一起看春晚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我站起身,视线忽然被窗外楼下的一道徐徐走过来的身影吸引住。我愣了愣,伸手揉眼睛,睁开,再揉眼,再睁开,依旧是他……
我飞奔出门,妈妈惊讶问我去哪儿的声音在身后渐渐模糊,下三楼的步伐从未有这般迅疾过,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将楼道上的声控灯悉数点亮,心里仿佛生出一百双长了翅膀的脚。而真的离那人近了时双脚却又仿佛生了根,再也迈不动一个步伐,只怔怔呆呆地望着他携雪花而来,片片宛如夜精灵般美丽的雪花落满他的肩头。昏黄路灯下,他黑色大衣、烟灰色围巾帽子在那一刻宛如沾染了世间最鲜艳亮丽的色彩,照亮了整个夜空。
我看着他,看着他,身影近了,熟悉的笑容近了,我听到静静飘洒的雪花中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和着他步步逼近的踩着柔软雪地上的脚步声,我感觉脸颊忽然一阵冰凉,泪水划过脸颊,啪嗒一声清脆滴落,融进雪地中。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如此想念他。我从来不知道。
江离在我面前站定,清浅好看的笑容浮上脸颊,他望着我,专注而温柔,良久良久,他伸手将我拉进怀里,温暖的气息缓缓将我包裹,他轻声仿似呢喃:“我很想念你,西曼。新年快乐!”
“我也很想念你。新年快乐!”我反手抱住他的腰,将脸深深深深埋进他胸前,熟悉的令我安心的淡淡松节油气息蹿入鼻端,心里的滋味无法言说,是失而复得的欣喜与幸福,还有关于另一个相似的人的淡淡失落与难过。
夏至,对不起,从这一刻开始,我只能把你,以及我们之间那段美好的记忆,永远永远封存在心底深处。而此生不管你在何处,遇见什么样的人,我都希望你能够幸福快乐。
我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疑问想要问江离,可此时此刻,任何话都抵不过这句“我很想念你”,千言万语,尽在这句话里了。
江离,谢谢你回来,谢谢你没有不告而别。
这真是最好的新年礼物。
那个拥抱很长,直至妈妈与纪睿拿着我的手机一脸凝重地下楼来找我。
我的羞涩与江离的新年问候都没有展示的余地,妈妈的神色惊慌失措,她说:“西曼,刚刚警察局打来了电话。”
我狐疑地看她,“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