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装!奶奶与爸爸却对他交口称赞,说他稳重懂事,爸爸总爱拿他来教训自己,最后总结陈词:学学你表哥。天铭十三年的人生里,表哥陆年是他最讨厌的人。
他又不是岁岁那个傻猴子,才不表演上蹿下跳。“爷不稀罕!”天铭切了声,从陆年身边走过时故意重重撞了他一下,扬长而去。
陆年将指南针扔到岁岁怀里。
岁岁紧紧握着失而复得的宝贝,十分感激:“陆年哥哥,谢谢你啊。”
陆年看了一眼她单薄的衣着与**的双脚:“你自己不要命我才懒得管,但别连累姥姥。”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还有,不准叫我哥哥。”
岁岁:“哦。”
他与她说话还是那样冷冷的很厌烦的语气,但岁岁却一点也不难过,她甚至有一丝小开心,觉得自己好像窥见了他隐藏的另一面,她的陆年哥哥啊,其实是个挺温暖的人呢。
她从他那里从没得到过一丝暖,因此一点点好都足以令她欢欣鼓舞,也不会去管这是不是个美丽的误会。岁岁需要这种自以为的想法,来让自己更有勇气靠近他。
晚上岁岁总算明白天铭那句开场白的意思了,陆年舅妈对岁岁的到来意见非常大,她很生气这么大的事婆婆与丈夫没有事先同自己商量,一大早舅妈与舅舅吵了一架,下班后她就直接去了娘家。
“都怪你!”天铭心直口快,在晚餐时当着大家的面抱怨岁岁,被姥姥敲了下头。
岁岁的脸都快埋到碗里了,她有点后悔自己非要出来吃饭,姥姥都说了她需要卧床静养不能见风,但她想跟天铭妈妈正式打个招呼。
姥姥给岁岁送来熬好的中药时,见小姑娘闷闷不乐还有几分忐忑,原想安慰几句,让她别听天铭胡说,他妈妈不回家跟她没有关系。但转念一想,姥姥说出的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话。
“岁岁,人生在世呢,不大可能得到每个人的喜欢。别人不喜欢我们,有时候并不是我们的错。你明白吗?”
岁岁看着姥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姥姥,睡觉前你能不能再给我做个灸啊?”岁岁问,“我喜欢闻那个味道。”
姥姥失笑:“你还上瘾了啊。不行的,你身子弱,不能多做。有句话叫过犹不及。”
岁岁不大懂什么叫过犹不及,姥姥说话时常会夹杂几句她听不太明白的词,但岁岁喜欢听她讲话,她的声音很温和,语调不急不躁,而且这个家里,姥姥是唯一愿意好好跟自己说话的人。
天铭妈妈离家出走的第三天,天铭与爸爸去了他姥姥家一趟,然后三个人一起回来了。
岁岁正从厨房倒了热开水要回自己房间,这是她第一次见天铭妈妈,她站得笔笔直直地问候:“舅妈好。”
天铭妈妈都没正眼看岁岁,她站在走廊上一边拍着衣服上的雪花一边淡淡地说:“哎哟你可别乱叫,我是你哪门子舅妈啊。”
她语气不是很重,也没有伯母那样明显的厌恶,但这种冷淡与无视一样的伤人。
岁岁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时天铭凑过来:“赵岁岁,你那个指南针小气巴拉的不肯送我,那借我玩儿两天总行吧?”
他还惦记着她的指南针呢,岁岁知道他所谓的借,指定有去无回的。她正惆怅着如何拒绝他,天铭妈妈开口了:“玩玩玩,你就知道玩!马上就期末考了,给我回房间复习去!”
天铭被他妈妈拽走了,一路还在那嘟嘟囔囔的,他根本不怕他妈妈。最后不知他说了句什么,他妈妈被他逗得笑起来。
岁岁看着他们母子俩吵闹嬉笑的身影,眼中浮起满满的羡慕,心中却酸酸涩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