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帮她换衣服时,慌乱中没有注意,将她挂在脖子上的绳子一并拽了下来。
他将透明袋放到她的枕边,目光忽然一顿,之前他没太仔细看,此刻灯光照得清晰,他才看清防水袋里并不是普通的钢笔,而是一支录音笔,深蓝色,上面有个月牙形的按钮。
他握着录音笔,久久,视线再投向**的人时,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比利见傅清时走进驾驶舱,立即指着船舵**他接手:“来来来,快来享受一下午夜御风而行的快感。”
傅清时看了眼目前的行进速度,时速10节。他观察过了,此刻海面平静,风正从斜后方45度的方向吹过来,是帆船最佳航行时机。
“加速,调到12节。”
“老兄,你当我这破船是荷兰人新开发的那款天价帆船呢?”
这船虽旧,但被比利亲手改造过,并不比时下那些新兴开发的高性能帆船差。
“我来开,你去照顾病人?”
“喂!你能不能找个新鲜点的理由?”
他连自己都懒得照顾,让他去照顾病人,还是个毫无关系的陌生女病人?
比利慢慢提速。
傅清时勾了勾唇,转身又去烧热水,泡了一杯糖水,又取了脸盆与毛巾,重返休息舱。
他把热乎乎的毛巾敷在她的额头、脸颊、外露的手臂与腿上,反复擦拭。迟疑了一下,他掀开她的衣服,将热毛巾敷在她的腰腹上,再到心脏下方。
很快,一盆水就变凉了。
他坐到床头,将她靠在自己的胸口,然后一小勺一小勺地将温糖水灌进她的嘴里。
如此耐心细致地照顾一个人,他还是生平头一次。
直至用完十壶热水,她的体温才终于慢慢有所回升。
他舒了口气。
放下毛巾,他走上甲板,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正缓缓照到海平面上,金色的光芒弥漫开来,将这片蔚蓝海域照得熠熠生辉。
昨日还间歇有雨,今天却是个好天气。
他微微眯眼,望着波光潋滟的海面,心中忽然闪过一句话:命运有时候真奇妙,如这海洋般变幻莫测。
霓喃是被一串声音唤醒的。
起先是一阵低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然后,有风声,时而呼啸,时而呜咽。片刻,风声渐歇,此起彼伏的哨声响起,好像有成千上万只动物在嬉戏,那欢呼声里,还有一种节奏感极强的“嗒嗒”声,如同人的心脏在飞速跳动着。
不是乐声,也不是人声,这是……她非常非常熟悉的一种声音。
她“唰”地睁开眼,刚翻身坐起,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昏眩感,眼前一切都是模糊的,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那声音还在继续。
她闭上眼,等那阵昏眩感过去。
再睁开,她循声望去,终于能看清眼前景象,一个身影侧对着她而坐,垂着头,灯光有点暗,瞧不清他的面容,或者说,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微微抬起的手上,她的录音笔正被他握在手中。
她几乎是飞扑过去的,然而虚弱的身体令她脚步虚浮,整个人扑倒在地。
傅清时闻声转头,不明白好端端睡在病**的人怎么忽然到了地上,赶紧将人抱回**。
他手中录音笔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响着。
他刚直起身,便见**的人忽然坐了起来,朝他伸手抓过来,动作很快,带着一股子狠劲儿。
刚才她摔倒时是脸着地的,傅清时没察觉到人已经醒过来了,忽然来这么个动作,他着实被吓到了,下意识地抬手避开,身体微微后倾。
霓喃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