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
便怨你们生错了地方!
生在我等中原没落时候!
人人虚伪、迂腐、不堪!
怨!
就怨你们太多想法,年少无知以为坚守,就可得愿所偿!
以为靠你们两个!
就可改变这该死时代!
这腐朽的世道!”
“县令郎!
胡人霸占了江山!
汉人被迫渡江!
我们还要内斗!
要联姻!
要保住自己的地位!
你!
凭甚来乱这规矩!
你!
凭甚来娶我家女!”
唐大帅看的皱了眉,双拳紧握,他本以为这戏主旋律是男欢女爱,哪曾想,竟如此深刻,令人窒息!
……
祝英台被逼着穿上红装,绑了手脚。
花轿摇啊摇,喜庆的唢呐奏鸣,黄会的锣鼓乱敲。
不愿嫁的英台无助又绝望。
泪如雨坠。
应姐姐看的咬住了唇,心中涟漪动了,又止住。
动,是因那被逼嫁入血刃宗的往事。
静,是因那少年的温暖的笑,他说:“应姐姐,我接你回家!”
……
最终,梁山伯与祝英台双双化蝶。
这效果,被光影大阵拉满。
按说,没有演员参与,这玩意初看还好,看多了就乏。
最精彩的地方已经过去了。
偏生,顾姐姐却看的失了神。
你要说,在场的谁最懂这戏?
只有顾姐姐。
别人看的是戏,她是真被这段人生虐过啊!
戏台上,两只蝶影纷飞。
顾姐姐思绪也纷飞。
那时的她,已经飞不动了,即将被困死在永恒幻境中。
是那冤家撞着自己的蝶躯,明明他能脱困,却不愿独离。
少年那言语,也在耳畔:
“你飞不动,我便带你飞!
顾宗主!
莫要放弃。
希望便在眼前,你看不见,我看得见!
信我!”
此刻的顾姐姐,终于落泪。
“能与你共白,便好。
共不了白,相识一场,也好!”
她擦擦眼,嘴角却是灿烂的笑。
……
纪长玲和齐心霁没有交情。
座位相隔老远的二人,此刻则哭的稀里哗啦。
太好哭了啊!
这戏唱的太好了啊!
以后要是看不到了,该怎么办啊!
此刻,定场诗亦起。
仍旧是苏瑾。
这词,源自前世元朝词人,元好问。
其名:《摸鱼儿·雁丘辞》。
苏瑾只选其几段,顺序稍作修改,略有微调。
非觉自己才华更甚,乃为戏剧完整度,更好的引用。
他颂着: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却是叹!”
“问世间情是何物?”
“直教生死相许!”
……
就是这听过无数次的定场诗,由他唱出,也更能动人心弦。
戏子成就的【感染力】效果,实在太过犀利!
哭声压抑。
戏楼潮湿,氤氲着泪。
落幕。
苏瑾二话不说,就朝会议厅跑。
唱完戏就走,那后门就是他离开专用!
然则,他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