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女儿性情了如指掌。
不,宝珠的异常不应该是这段日子,而是可以追溯到一年多前。
自从宝珠从京郊普陀寺回来后,整个人性情大变,从前她对陆珩十分敌视,时常捉弄他。
可从普陀寺回来后对陆珩无比亲昵,还说是沈府先祖托梦的缘故,陆珩是个可造之材,将来能替沈家光宗耀祖。
原本娇纵爱使小性子的宝珠摇身一变,变成沉熟稳重的姑娘,不会惹自己动怒,乖巧懂事。
作为娘亲她本该感到欣慰和高兴。
可秦氏察觉宝珠总是没有以往那么亲近与黏着自己,反而是与自己保持距离,母女俩相处时,她看得出宝珠并不自在。
这怪异的感觉持续到侯爷班师回朝。
宝珠似乎与他们夫妻俩的感情愈加疏离。
昨夜的梦魇就像是一根导火线,彻底点燃了秦氏心中长久以往存着的困惑不解。
可昨夜她替宝珠按揉后背的淤青,掀开她的中衣查看过,宝珠后腰窝处有拇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胎记,她确认无误不是涂上去的。
所以说,眼前这少女确实是她的女儿沈宝珠。
可怪异的举止这事从何解释?
心性大变又是为何?
宝珠变得很好,只是再也不像自己的女儿。
“沈大夫人?”主持又唤了一声。
拉回了秦氏渐渐飘远的思绪,她收敛眸中落寞之色,整个人都仿佛苍老了数十岁一般,面容疲惫不已,“多谢主持大师解惑,我约摸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方才那番话就当是我胡言乱语。大师不必在意。”
说完,秦氏毕恭毕敬的烧香拜佛。
双手合十,心中默念,倘若佛祖有灵,还望庇佑她的宝珠一定要平安顺遂。
无人知晓,一门之隔,沈宝珠从头至尾听清了秦氏与主持大师的话。
她盯着佛殿里供奉的香火,檀香缭绕于殿内,香烛燃气的橘红烛火,却照不亮也暖不了她的眉眼。
她紧了紧手心,不愿被秦氏察觉,悄无声息地离开。
走在走廊里,不自觉的加快脚步。
她并非真正的沈宝珠,不是沈侯爷夫妻的女儿,无法心无芥蒂的唤他们爹娘。
她心里会别扭,会对他们愧疚。
是她占据了原主的身体,让他们失去了真正的女儿,可是她要怎么办,她要怎么做?
沈宝珠心口骤然发疼。
疼的她放缓了脚步,最后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脸埋入臂弯里。
心中呐喊,谁能告诉她,谁来帮帮她?
她不知自己保持这个姿势有多久,直到头顶上方传来一道熟稔的嗓音,“你蹲在这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