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低落,“她母亲病逝后跟随老父来茶楼唱曲,我对她一见倾心,她是那么美好,温柔解人意。我们情投意合,她不是爱慕虚荣的女子,甚至并不知晓我的身份。”
“我不能让她无名无分跟着我,我告诉了父亲,母亲,也承受了他们滔天的怒火与责罚。这些我都能受得住,可是她不见了……我寻不到她。”
“今日在茶楼与人争执,也是由于有人对她出言不逊,轻贬她的身份。我如何忍下这口气,同对方争辩动手,他们人多,所以我落了下风。”
“他们将我丢出茶楼,还好遇到大哥,”沈明暻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抱着头,“抱歉,宝珠,我似乎不该同你说这些。”
“可是我实在寻不到倾诉的人,父亲母亲为此同我近乎决裂,大哥骂我执迷不悟。便是明姝也说我被下了降头,希望我及时清醒。”
“可我脑子清醒的很,我就是欢喜翎娘,她是我见过最美丽动人的女子。为什么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呢?你看,宝珠,这是我和她的定情信物。”
沈明暻哆哆嗦嗦的掏出一个宝蓝色绣着兰花图案的荷包来,打开荷包,里面是用红绳绑住的一缕秀发。
沈宝珠见他神色犹似癫狂,于心不忍,“可三哥,天下之大,你又如何去寻你的心上人?”
沈明暻神色黯然,嗫嚅着唇瓣,“我,我总会找到的,她一定同我置气,所以才躲着不肯见我。没关系,我慢慢找,我们会和好如初的。”
“所以你要让她继续没名没分的跟着你?”沈宝珠提高了声调,“你要让自己心爱之人,变成你的外室?”
“三哥哥,若我没记错,二叔二婶应当着手替你议亲,甚至定下的是乔家的小姐,三哥哥莫非还想,享齐人之美?”
沈宝珠的话戳中了沈明暻的痛脚。
他急切的想要解释,却发现如今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他弄丢了翎娘,也被迫定下的亲事。
甚至还有三个月他就得被逼娶不爱的女子为妻。
“三哥哥你有没想有想过,二叔二婶不会接受你的心上人入后宅,你要她一辈子成你的外室,甚至你们的孩子出生,也是被人戳脊梁骨的。这就是你对她的爱吗?”
“我有苦衷,”沈明暻双肩微颤,“你怎知我承受的多大压力?”
母亲以死相逼,父亲威迫断绝关系。
而他从小就生活在沈府,想要的一切伸手可得,他无法想象如同沈宝珠所言,自力更生,通过自己的劳作换取粮食与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