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面上不动声色:“如此,便有劳赵大人了。若有进展,还望告知。”他看出对方无意深谈,甚至有意遮掩,便不再多言,寒暄几句后便告辞离开。
知府衙门的态度,非但未能解惑,反而让疑云更浓。
离开府衙,穆之立刻安排人手,从不同渠道打探消息。
阿月:市井茶馆。 她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布衣,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然出现在城中几家热闹的茶馆、酒肆角落。她只需静静坐着,点一壶最便宜的茶,那敏锐过人的耳力便能捕捉到四面八方传来的零碎言语。
“…听说了吗?城南李家的二小子,在书院读书那个,前儿个说去访友,再没回来…”
“…不止他呢,西街王秀才家的独苗,说是失足落水…可那孩子水性好得很…”
“嘘…小声点!别乱嚼舌根!书院的事,也是我们能议论的?小心祸从口出!”
“唉…秋闱快到了,这节骨眼上…怕是…唉…”
“张府的大管家昨天又去书院了,听说是因为进献新编的什么‘范文集’给山长…”
零散的对话拼凑起来,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近些时日,确实有数名出身寒门的学子“失踪”或“意外身亡”,时间点都卡在秋闱将近。人们讳莫如深,提到书院和张府时,更是充满忌惮。
慕婉儿:医馆药铺。 她以游方医女的身份,带着药箱,走访了几家较大的医馆和药铺,借口交流医术或购买药材,旁敲侧击。
在一家医馆后院,她“偶然”听到两个抓药的学徒低声嘀咕:“…前阵子送来的那个溺水的,王记米铺的儿子,师傅验的时候说…那口鼻里的泥沙有点怪,不像是活水里的…”
另一家药铺的老掌柜,在慕婉儿询问一味安神药材时,摇头叹息:“唉,最近这安神药卖得多了,都是些读书人家的下人来买,说家里少爷备考,心神不宁…可这心神不宁,怎么还连着出事…”
医馆的记录含糊其辞,死因多被简单归为“失足落水”、“突发恶疾”或“意外”,但从业者的私下议论,却透露出诸多不合理之处。
东野轩:观察官军。 他抱着刀,如同一个沉默的旅人,在城中各处军营、衙役班房、以及通往书院和张府的主要道路附近行走观察。他注意到:
府衙的官军巡防,重点多在商业区和富户区,对书院及周边士子聚居的区域,巡逻反而稀疏,仿佛刻意避开。
偶尔可见身着张府家丁服饰的精壮汉子,在书院外围或某些街巷“维持秩序”,其气势和装备,竟隐隐压过普通衙役。
州府派来的驻军营地,大门紧闭,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穆之:梳理信息。 他回到下榻的客栈,将各方收集到的零碎信息汇总,在皮面簿子上快速记录、勾连:
城外无名书生(疑似寒门学子)被杀掩埋。
城内数名寒门学子近期“失踪”或“意外身亡”,时间点集中于秋闱前。
官府(知府)态度冷漠,推诿塞责。
民间传言四起,指向书院及张氏,但人人噤若寒蝉。
官军巡防异常,对书院区避让;张氏私力隐隐凌驾公权之上。
张府近期动作频繁,与书院联系紧密(范文集?)。
轩辕一刀靠在客栈院子的老槐树下,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听着穆之低声的分析和众人的汇报,浑浊的眼睛偶尔闪过一丝精光,却依旧不发一言,仿佛只是个局外的看客。
儒以文乱法?
线索如蛛网般铺开,中心点直指那座灯火通明、象征着无上荣光的汉阳书院,以及盘踞其后的庞然大物——张氏家族。
“秋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