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听便罢,不必当真。边将粗豪,有时为了索要粮饷军械,难免夸大其词。”
“小婿明白。”陈砚秋恭敬应道,心中却更加确定,军械方面,必定存在问题。
他必须尽快联系薛冰蟾。
这一次,他没有再通过林窈娘。频繁使用同一条渠道风险太高。他决定冒险一试,采用一种较为古老但相对隐蔽的方式。
次日,他借口要为林窈娘寻一方上好的端砚,再次来到御街的文玩店铺聚集区。他走进一家名为“墨韵阁”的老店,这家店也兼营刻印。他取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看似是拓印碑文用的棉纸,对掌柜说道:“劳驾,依这纸上的印痕,仿刻一方闲章,印文便是这‘秋月春风’四字。”
掌柜接过棉纸,对着光仔细看了看。那张纸上除了些许看似无意沾染的墨迹和磨损痕迹外,并无明显印痕。但若是有心人细看,便能发现,在纸张右下角,用极细微的笔触,以近乎透明的矾水,写着一个地址和时辰——正是薛冰蟾在城西的一处隐秘居所,以及次日午后的一个时间。
这是陈砚秋与薛冰蟾早年约定的紧急联络方式之一,利用看似普通的委托传递信息。掌柜是否是他们的人,陈砚秋并不确定,但这已是目前他能想到的、相对稳妥的办法。
“客官这印痕太过模糊,小店恐怕难以仿刻啊。”掌柜面露难色。
“无妨,尽力便可,价钱好说。”陈砚秋将一块碎银放在柜上。
掌柜看了看银子,犹豫了一下,终是接过棉纸:“那…小人尽力一试,三日后客官来取如何?”
“有劳。”陈砚秋点点头,转身离开。他无法确定掌柜是否会起疑,或者是否会查看那张纸,但这是他目前能做的尝试。
幸运的是,次日午后,当陈砚秋按照地址找到城西那处僻静小院时,薛冰蟾果然等在那里。她依旧是一身利落的男装打扮,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清澈锐利。
“砚秋,你冒险找我,可是有急事?”薛冰蟾将他让进屋内,直接问道。
陈砚秋简短地将自己在漕粮、茶马司账目上的发现,以及昨日宴席上听闻的“军械倒卖”传闻说了一遍,最后道:“冰蟾,你在军器监,可否留意一下,近来送往西北,尤其是与西夏接壤地区的军械,特别是弩机,在编号、质检或者流向方面,有无异常之处?”
薛冰蟾听完,神色顿时变得凝重无比。她沉吟片刻,道:“你来得正好。即便你不找我,我近日也发现了一些蹊跷之处,正苦于无法与你通气。”
她走到内室,取出几卷图纸和一本记录册,铺在桌上:“我奉令检修一批库存弩机,其中部分即将运往西北。在核对弩机编号与档案记录时,我发现其中一批五十具神臂弓的编号,存在问题。”
她指着图纸上弩臂部位的编号拓印:“你看,军器监制造的每一具弩机,关键部件上都会烙刻独一无二的编号,以便追溯。这批弩机的编号,乍看之下与档案记录无误,但若用放大镜细看,数字‘柒’的右上角那个短横,墨迹和烙印的深度,与官方标准制式有极其细微的差异,像是后来用热蜡覆膜后,重新烙刻上去的。”
“热蜡转移印记?”陈砚秋心中一震,这手法他并不陌生!
“不错!”薛冰蟾肯定地点头,目光锐利,“这与我们之前调查江南贡院试卷调包案时,发现的那种伪造技术同源!都是先用热蜡覆盖原有印记,再以其为模,烙刻上新的编号。手段极为高明,若非我对机关细节极为敏感,又事先心存警惕,绝难发现!”
“可知这批被篡改编号的弩机,最终要运往何处?”陈砚秋急问。
薛冰蟾翻动记录册,指向一行:“根据调拨文书,这批弩机是补充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