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低廉,用途甚广。除了你说的,船上的缆绳、力役的打包绳、甚至……军中部分辅兵用的绑腿、粮袋封口,也是类似材质。”
范围依旧很大。
“但王敬挣扎时,指甲抓挠到的,极可能是凶手所穿的衣物。”陈砚秋分析道,“凶手行事时,是否会穿着与其伪装身份相符的衣物?比如,车夫、力役、更夫?或者……军中之人?”
“军中?”赵明烛眉头一挑。这个可能性让他们心中一凛。如果牵扯到军方,事情将更加复杂。
“还有,‘巧石坊’搜出的那套深青色衣裤,胡二指认是‘刀疤刘’一伙人遗落下的。”陈砚秋继续道,“那种深青色粗布,质地硬耐磨,除了做车篷,也常用来制作某些特定行业的号衣或工服。查清这种布料的主要流向,或许也能缩小范围。”
两条线索,都指向了特定的行业和群体。
“查!”赵明烛重振精神,“双管齐下!一队人,重点排查汴京各码头、货栈、车行、力役帮口,询问这种麻线和深青色粗布的采购和使用情况,尤其是近期有无异常丢失或购买!另一队人,秘密核查京师禁军中是否有人员近期行为异常,或与‘刀疤刘’等人有所勾连!但要绝对谨慎,不可走漏风声!”
调查方向再次调整。虽然失去了“刀疤刘”的直接线索,但皇城司决定从更基础的物料层面进行逆向追踪。
这项工作繁琐而细致,需要大量人手和耐心。察子们拿着样本,走访了汴京大大小小的布庄、裁缝铺、杂货铺、以及各行业的管事头目。
起初,进展缓慢。这种麻线和粗布太常见了,几乎无处不在。
转机出现在一名老察子身上。他年轻时曾在漕运码头上混过,对那里的门道极为熟悉。他拿着那深青色粗布的样本,在城东漕运码头走访时,一个老扛包夫看了一眼,便嘟囔了一句:“咦,这料子,咋跟咱码头‘青蛟帮’那伙人穿的号衣有点像咧?不过他们号衣上绣着蛇,你这没有。”
“青蛟帮?”老察子心中一动。那是控制着汴河东岸部分码头搬运业务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帮会,以手段狠辣着称。
“只是颜色像吗?质地呢?”老察子追问。
“质地也差不多,都是又厚又硬,耐磨得很。”老扛包夫肯定道。
几乎同时,另一路调查麻线的察子,在城南的“永丰”车马行也有了发现。车马行的管事认出,这种麻线正是他们平时用来捆扎草料、修补鞍具的常用品,但最近库房里少了好几捆,还以为是被耗子啃了或是哪个伙计顺手拿走了。
而“永丰”车马行,恰好与“青蛟帮”有着长期的合作关系,为其提供车辆租赁和维修服务!
两条线索,在此刻交汇于“青蛟帮”!
“青蛟帮……”赵明烛看着汇总来的情报,眼中寒光闪烁,“一个码头帮会,为何会卷入科举舞弊灭口案?他们与‘刀疤刘’又是什么关系?是受雇行事,还是本身就是团伙的一部分?”
“立刻秘密监控‘青蛟帮’的所有头目、骨干以及其常活动的场所!查清其与‘巧石坊’、‘快活林’赌坊、乃至可能存在的幕后官员之间的联系!”赵明烛下令。
监控的重点,暂时从寻找消失的“刀疤刘”,转向了浮出水面的“青蛟帮”。
然而,“青蛟帮”盘踞码头,人员混杂,耳目众多,监控难度极大。皇城司的察子们只能在外围小心布控,等待时机。
就在监控进行的第二天傍晚,一名埋伏在“青蛟帮”总舵(一间临河的仓库)对面酒馆里的察子,突然发出了信号——有情况!
只见仓库后门悄然打开,一艘小型快船靠上简易码头,几个“青蛟帮”的帮众抬着一个沉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