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簧片上,\"辽人偷换了御药院的秘药抽屉轴。\"
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卷起经幡。
展开的《契丹藏》在风中完全舒展,竟有七丈余长。陈砚秋此刻才看清,整卷经文是用\"鱼子笺\"拼接而成——这种高丽进贡的纸张表面布满微粒,在特定光照下会显影密写图文。当阳光穿透经卷时,投在地面的不是佛经影子,而是完整的《汴京守御图》,连水门下的暗桩位置都标注得一丝不差。
\"不是简单的军事机密。\"孟九皋的断杖插入投影中的\"宣德门\"位置,杖底带起一缕青烟——这是经卷用墨混入了硝石粉,\"辽人在重演庆历年间的禁中兵变。\"
耶律德崇突然割破手指。
血珠滴在\"般若波罗蜜\"的\"蜜\"字上,整段经文立刻褪色,露出底层真正的《军器监物料账》。最令陈砚秋心惊的是账目上的朱批——那些记录弓弩损耗的数字旁,赫然写着本届科举落第举子的籍贯与特长。在\"神臂弓弦月损三副\"的条目下,对应着三位擅长制弦的岭南举子姓名。
\"他们要的不是图纸。\"薛冰蟾的冰刃截住一片飘落的血渍,在刃身上凝成\"同文馆匠籍\"四字,\"是能复制大宋军器的落第人才。\"
未时的钟声震落檐角积尘。
陈砚秋看着那些尘埃在经幡前组成《武经总要》的\"器械篇\"目录,突然意识到真正的危机——耶律德崇展示的并非辽国偷去的技术,而是大宋军器监正在研发的新弩。当一粒尘落在\"合蝉弩\"词条上时,对应的经卷部位突然自燃,火焰组成河北路最新的戍防调整令。
\"经卷是火浣布。\"许慎柔的茶枝搅动火焰,带起缕缕石棉纤维,\"辽人用《墨子》记载的'火传术'送情报。\"
孟九皋的竹杖突然劈向经卷。
杖风扫过之处,燃烧的经文突然分离成三层:表层是佛经,中层是军械图,底层则是用矾水写的《同文馆取士标准》。最骇人的是这份标准末尾的朱批,笔迹竟与韩相爷批复科举试卷的\"不通\"二字一模一样。
\"看轴头!\"
薛冰蟾的璇玑匣突然射出三枚铜针,钉住即将卷曲的经轴末端。放大镜下可见紫檀木上布满细孔——这是用\"蚁鼻钱\"的浇铸法制作的微型模具,每个孔洞都对应弩机零件的误差范围。当铜针震动时,孔中渗出黑色的黏液,在空中凝成国子监藏书楼的梁架结构图。
陈砚秋的残印蜡块彻底融化。
蜡液流入经轴孔洞,榷场地底突然传来机括咬合的巨响。七架完整的床子弩从砖缝间升起,每架弩机的望山上都刻着本届进士的姓名。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弩弓的弦竟是用落第考卷的桑皮纸捻成,纸上被朱笔勾销的策论在阳光下清晰可辨。
\"这才是真正的佛经弩机。\"
孟九皋的断杖砸向主弩的\"牙发\"装置。精钢构件碎裂的瞬间,三百六十枚带字的铜钱从机匣中迸射而出——每枚钱文都对应《论语》一句,但穿孔位置暗示着河北路某个关隘的防守弱点。当\"克己复礼\"钱钉入雄州城墙时,砖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太医局\"金疮药\"特有的血腥气。
耶律德崇突然扯断经卷。
撕裂的贝叶经在空中自燃,灰烬组成契丹小字的调兵符。但更可怕的是那些飘向宋境的纸灰——每片灰烬背面都用矾水写着本届落第举子的姓名,遇风即显出\"同文馆特赐出身\"的字样。
\"韩相爷黜落的...\"许慎柔的茶枝截住一片灰烬,上面的名字正是因批评新法被革除功名的太学生,\"都成了辽国的座上宾。\"
申时的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