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拟好,用印出。
朱启明立刻吩咐礼部好生安顿那位“深明大义”
的朴使臣,随即揉了揉眉心,对着还想就出兵细节、钱粮调度乃至“天朝体统”
再深入探讨一番的阁臣们摆了摆手。
“朕有些乏了,今日便议到此吧。
具体出兵细则,容后再议。”
说罢,根本不给他们纠缠的机会,起身便走,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老臣。
袁可立张了张嘴,看着皇帝几乎是“落荒而逃”
的背影,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与其他几位阁老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朱启明一溜烟回到了乾清宫,长长舒了口气。
跟这些老臣打交道,尤其是涉及这种“有违祖制”
、需要灵活变通或者说厚黑的计划,简直比连续批十斤奏疏还累。
袁可立是能臣、干臣,但他那套根深蒂固的传统士大夫道德观,和自己这个来自后世的灵魂,在行事逻辑和底线认知上,确实存在着巨大的鸿沟,简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想想就头痛。
他知道,眼下这个内阁,孙承宗、袁可立、毕自严、李邦华、范景文,甚至包括温体仁、杨嗣昌,没有一个是他真正理想中的班底。
这只是一个基于历史已知信息,为了尽快稳定朝局、避免党争内耗而搭建的“过渡政府”
。
他心目中那些真正锐意进取、能理解并执行他宏大乃至“离经叛道”
计划的人才,要么还在底层挣扎,要么尚在民间沉浮,有的甚至都还是孩童……
比如那个夏完淳。
“唉,人才难得,尤其是跨时代的人才。”
朱启明低声咕哝了一句,甩开这些思绪。
饭要一口一口吃,眼下,先处理好济州岛之事。
他收敛心神,沉声道:“来人!
传南山营王大力、曹变蛟,以及张家玉即刻觐见。
另外,去请孙阁老、毕阁老、李阁老也过来。”
他想了想,终究还是没完全撇开这几位老臣。
计划可以强行推进,但若因此导致核心决策层离心离德,并非明智之举。
有些底牌,必须向他们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