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那张脸上,震惊、骇然、惊疑、恐惧,种种情绪如同走马灯般飞变换。
最终,一切都凝固成一种极致的、带着审视与探究的戒备。
朱启明心中咯噔一下。
糟了!
这张脸,还是被认出来了!
孙传庭是天启元年的进士,殿试传胪,必然在丹陛之下远远见过天颜!
寻常百姓记不住,可孙传庭这种人,过目不忘,绝对印象深刻!
怎么办?
说自己是仙人弟子?这套说辞骗骗普通人还行,对孙传庭这种人精,怕是破绽百出。
直接带他去现代走一圈?风险太大,交浅言深,万一把他吓傻了或者吓跑了怎么办?
朱启明脑中念头电转,脸上那热络的笑容却丝毫未减。
“白谷先生,一路车马劳顿,辛苦了!”
“来,咱们去静思堂,喝杯热茶,慢慢叙话!”
他热情地拉着孙传庭的手臂,将那份惊疑暂时压了下去。
静思堂。
当孙传庭踏入这间作为朱启明书房和办公室的屋子时,他再次愣住了。
那把造型奇特、线条流畅、不知何种皮质包裹的椅子。
那个摆在桌案上,能自行光的黑色方块。
那个立在角落里,会出轻微嗡鸣声,只需一按便能流出清水的白色高脚柜。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诡异与陌生。
这些物件的冲击力,甚至比校场上那支虎狼之师还要强烈!
“你们都下去吧。”
朱启明挥手屏退了曹变蛟和所有亲兵。
房门关上,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孙传庭没有坐,他就那么站着,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朱启明,仿佛要将他的皮肉、骨骼、乃至灵魂都看个通透。
朱启明被他看得浑身毛。
妈的,这眼神,比锦衣卫的绣春刀还锋利!
“咳咳!”
朱启明干笑两声,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白谷啊,你来了,我这心里就踏实了!
东江镇那盘棋,非你不能执子!
我给你规划了一下,第一步,先整肃军纪,把刘兴治那颗毒瘤给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