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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体仁这话,听着是感慨,实则是往周廷儒心里的火上浇了勺滚油。
周廷儒心里冷笑一声。
老狐狸!
又想拿老子当枪使!
他面色不变,反而顺着话头叹了口气:“是啊,陛下圣心独断,我等为人臣者,自当遵从。”
“只是……”
周廷儒话锋一转,眼神里透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
“那朱朱启明一介武夫,骤得圣眷,便干预起国之大典。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朝堂之上,还有我辈士大夫说话的份儿吗?”
温体仁心里暗自冷笑。
这蠢货,上钩了!
哼,你想死,我还不给你去死啊。
他立刻接话,痛心疾:“周兄所言,正是愚兄心中之忧啊!”
“武人干政,乃国之大忌!
想那前朝,宦官当道,如今换成了武夫,岂非换汤不换药?”
他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神情凝重。
“更何况,这朱启明行事狠辣,毫无章法,今日能献俘午门,明日就敢在朝堂上拔刀!
我等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届时岂不任其宰割?”
周廷儒心里暗骂:你个老棺材瓢子,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并不存在的茶叶末子。
“温兄的意思是?”
温体仁眼中精光一闪,语气愈恳切。
“周兄,你我同在礼部,又同为陛下近臣。
此事,若我等再不仗义执言,匡扶朝纲,恐怕就晚了!”
“那吴孟明之事,周兄想必刚也听说了吧?”
来了,正题来了。
周廷儒心头一凛。
温体仁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吴指挥使与周兄素来交好,这是朝中人尽皆知之事。”
“这朱将军前脚刚在陛下面前放话要‘震慑内外不轨’,后脚吴指挥使就应声落马,罪名还是‘勾结外臣’!”
“这刀子,几乎是明晃晃地架在周兄你的脖子上了!”
周廷儒捏着茶杯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他当然知道!
这刀子不仅架在他脖子上,还冰得他后脑勺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