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李来亨趁城东大营的守备将领大意疏忽,竟率数千精兵发起突袭。一击得手后,李来亨又在满洲骑兵赶来增援前,一溜烟逃回了谷城。
一来一去,总计打了不超过一个时辰。城东大营只是被击溃,并没有被追杀或者歼灭,除了粮草辎重被烧毁大半,兵员损失其实没多少。
“他们占据城头,可以提前摇旗传信,我们接到示警立即拍马赶来,还是没赶上啊!”
一个满洲骑兵将佐垂头丧气地发出抱怨,城东大营的绿营兵实在太大意了,竟然被李来亨一击告破。破营后又没有组织兵力反击,而是任由明军大摇大摆地运粮、烧粮。
穆里玛看着一条条车辙印子从城东大营直通谷城东门,沿途还洒满了新鲜的稻谷,脸色青得发黑。
他指着城东大营的几个守备将领,向董学礼冷冷问道:“按大清军法,这几个狗东西该怎么处置?”
“按律……按律当斩。”
董学礼知道城东大营不堪一击,除了守将麻痹大意,还有临时抽调太多精锐去追伪帝的缘故。
他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忽然又扑倒地上,替属下向穆里玛大声求饶:“大帅,大敌当前,乃用人之际,就让他们戴罪立功吧!”
“戴罪立功?就他们这几个蠢货,能立什么功?人人都像他们这样打仗,大清的江山迟早被他们败光了……”穆里玛祭出王命旗牌和御赐宝刀,行使先斩后奏的特权:“拖去出斩了,通通斩了。”
董学礼这个汉军旗提督哪里敢违抗镶黄旗都统的命令,哪里敢挑战王命旗牌的权威,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个心腹将领被满洲大兵拖出去斩首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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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负责军需的刘体纯笑呵呵地清点此战缴获,盛赞李来亨勇不可挡,有他养父“一只虎”李过的七八分风采。
“小虎帅,这次出击收获不小啊!”
“唉,别提了,满满几个营帐的粮草,可惜带不回来,只好一把火烧了。”李来亨回味着大米快烤焦时发出的香味,又恨恨道:“要不是你们一直在拼命催促,我起码多运几百担回来。马车都拉到位置了,实在来不及装车。”
“三十多车不少了,够我们吃个十来天的。”
刘体纯掰着手指算了算军需消耗,又默默在十几天后面又扣掉了几天。
加上轻重伤员,谷城还有一万四、五千张嘴,每天至少要吃一万斤粮食,约等于一百担。如果省着点吃,谷城的粮仓库存还可以维持二十多天。
当然,这只是理想情况,刘体纯知道盛怒回援的穆里玛、董学礼等人可能不会再给他们节省粮食的机会。如果清军日夜攻打,则每一个上城的战兵都要每天吃三顿,还要顿顿吃饱,这样粮食就消耗速度就会增加。
当然,有了这一千多担粮食,情况比前两天好太多了,起码有米下锅了不是?打到后面,他们还可以强行减少供给,不过战士们的体力和士气也会因此而迅速下滑,到时还能不能守住城池就不好说了。
“贼人的骑兵来得太快了,你们再不走就晚了……”
刘体纯叹息了几声,又骂道:“傅喀禅那厮贼,千里迢迢从西安过来,竟带了这么多马匹,路上得死多少啊!贼人还是太有钱了……听说李国英把自己的坐骑都捐出来给鞑子骑,真是不知羞耻……”
“听说穆里玛从京师带了两、三千匹战马过来,也不差傅喀禅那点。”
说起满洲骑兵,众人都头痛不已。谷城外西、北方向五六里一片平坦,冬天最适合骑兵驰骋。如果抱团向西突围,怎么也躲不过骑兵冲击——这也是他们被围之初不愿强行突围的原因,现在亦是如此,情况没有任何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