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府低价出售产业,盯着的人必然不会只有咱们一家,机会实在难得,万万不可轻易放过。”
听着晏宁如此说话,时吉不由眼前一亮。
他匆匆忙忙赶回府来,为的就是晏宁这句话。
如今虽京城之内诸多商家店铺陷入停滞的状态,冰窖这边也因为不少送货的伙计因胆小惜命而辞工,需要他亲自押车送货。
可是,暴利啊!
他直有亲身入行才发现,这一行当,当真是暴利啊!
他虽只拿一成的利,可若是能保持住现在的势头,只怕今年夏日过完,也能存下一笔不小的积蓄。
是以一听恭亲王府的冰窖要找人接手,他立时便回府寻晏宁商议,只是又怕她妇人之见,目光短浅,万一缩手缩脚的,可如何是好?
没想到晏宁此时却比他心里更为激荡不已,只问清了价格,又道:“劳三弟寻人去议价,若是恭亲王府急着出手,说不得这价钱还能降下来几分。能少花些银钱买下,自然是最好。”
时吉欢喜地应了,来不及回去瞧一眼三房的家人,便又匆匆而去。
晏宁则打发了可靠的管家特意去宫门外将此事告诉守在那里的江南,只待一有机会,便将这消息传递进去给时嘉知晓。
若是时吉能讲下价,自己便趁机先捡了便宜再说;若讲不下来,则说明恭亲王并未完全放弃京中的盘算,还有徐徐图之的打算。
吃罢午饭,晏宁便有些困顿,兰心服侍着她去了钗环,脱了外头的大衣裳,便要往床上躺一躺。
偏又有人来回,道是大姑娘时巧娘带了五少爷时声过来寻少夫人玩耍,晏宁闷气坐了一回,只好又穿上衣裳出来迎客。
时巧娘面上带着几分赧然,忐忑不安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时声在奶娘怀里抱着常姑姑给的佛手玩。
晏宁走进来,时巧娘立时便站了起来,面色陡然通红,小声唤了一声:“嫂嫂——”
“是大妹妹来了,大妹妹快请坐。兰心,快去把母亲赏给我的好茶沏来叫大妹妹尝一尝可还入得口。”
晏宁面带微笑与她打着招呼,自顾自寻上首坐了,才问她:“都说这春困秋乏的,我才说要歪一歪,大妹妹就过来了。可是寻我有什么事?”
时巧娘面色更红,心里思忖着,果然如同自家母亲说的一般,但凡自己的想法与晏宁不同,立刻就要同着自己划清界限,再不似往常那样亲密了。
若是以往,自己在晏宁午睡时来访,纵然是真个吵到了她休憩,只怕她也会寻话为自己遮掩,哪里似现在这般,直说自己要午睡,可不是怪她来的不是时候?
本来还带着几分愧意的时巧娘这下心里也疏朗了许多,又觉得自己先时引了她去跟舞阳郡主对上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心里那一点子惭愧也就烟消云散了去。
“今儿我过来唤嫂嫂,也是舞阳郡主求得狠了,就差给我母亲跪下。我母亲心里过意不去,实在怜惜她,这才叫我借了她名头请嫂嫂过去,却是不知道郡主能向嫂嫂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来。
这回,确实是我对不住嫂嫂,是以这会子才送走了郡主,我便过来给嫂嫂赔个不是。还望嫂嫂看在我们姑嫂往日相处还算和乐的情分上,莫要同我一般见识罢。”
晏宁被她气笑了出来,“妹妹这话说得可是外道了。如今外头乱得一锅粥,家里边儿虽表面看着平静,谁知道底下谁又是什么心思呢?大伯母叫我过去,我做为侄儿媳妇的自该麻溜儿地去替大伯母解围。
如今舞阳郡主也走了,事情想必也妥了,自然是没有什么事了。妹妹又巴巴儿地跑过来说了这样一通话,倒似是我真个生了妹妹的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