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乱?哈哈哈。”宫廷总管列支敦士登亲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了起来,他抹了抹嘴角的眼泪,“您还认为现在是1848年还是1859年?”
“请允许我提醒诸位一些基本事实。“在1848年,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每个贵族家里都养着私兵。埃特斯坎齐家族有两千人,匈牙利的巴亚蒂尼家族甚至有三千人。而现在呢?”
“帝国实行禁枪政策已经九年了。私兵?完全被取消,法律明文规定不允许存在。至于那些所谓的'护卫'...”他轻蔑地挥了挥手,“他们能有多少人手?二十个?五十个?又能有多少武器?几把猎枪?几柄佩剑?”
“而帝国手中呢?五十万忠于皇帝陛下的部队!五十万!装备着最新式的后装线膛枪,克虏伯大炮,帝国的军事科技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强大的。谁敢造反?”
“再者,1848年叛乱之所以越闹越大,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那些被蛊惑的工人与农民的支持。可现在。”
他从桌上拿起一份《维也纳日报》,展示给众人看:“看看这些数字!帝国的工业产值在过去十年里翻了十几倍!普通工人的工资也增长了百分之五十!农民不仅获得了土地,还能通过铁路把农产品运到城市卖个好价钱。他们现在关心的是如何让孩子上一个好的中学看看能不能参加公务员考试又或者参军获得荣誉,而不是跟着什么人去街头闹革命!”
“这些年来,内务部一直在系统性地削弱那些敢于明面上挑战帝国的力量。大部分秘密社团被渗透之后就是被处理掉,激进报纸被查封,煽动者被流放。我实在是不知道,这些所谓的'拥有帝国五分之一力量'的人,到底能有多大作用。”
“但是。”施瓦岑贝格亲王摇摇头,还是想要为这些大贵族说两句,就被旁边的西蒙·西纳斯拦住了。
“亲王殿下。”这位希腊裔的大银行家西蒙·西纳斯男爵紧接着提出疑问,“我很想问,帝国政府要前进到什么程度才会停止脚步?”
“这话是什么意思?”列支敦士登亲王眯起眼睛。
“我的意思很简单。”西纳斯男爵的声音变得强硬起来,“难道说帝国政府不允许任何批判吗?任何不同意见都要被视为叛国吗?”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诸位都知道,我是一个希腊裔后代。我的祖父从伯罗奔尼撒半岛来到维也纳时,口袋里只有二十个金币。但是通过努力,西纳斯家族成为了帝国最重要的银行家之一。我一直支持帝国政府的政策,我的银行为帝国的战争提供贷款,为铁路建设融资,为工业发展输血。”
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但是!当帝国政府在1868年对新获得的希腊领土上的希腊人进行强制驱逐的时候,我也表达过反对意见!我在帝国议会上公开说过,这种做法是不人道的!那么按照您的逻辑,我是不是也该被流放?”
“哪里的话,男爵阁下。您误会了。”宫廷总管列支敦士登亲王眯起眼睛,“陛下从来都是对忠于自己的臣民最为宽容的君主。至于希腊人的问题...”他耸耸肩,“那些被驱逐的希腊人,是他们自己在请愿书上写道'不愿意做一个奥地利人,只愿意做希腊人',所以才被驱逐的。这完全是两回事。”
“男爵阁下,”他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您不同。您是帝国的功臣,您的家族为帝国的繁荣做出了巨大贡献。陛下怎么会因为您的一些建设性意见就惩罚您呢?”
“另外,现在留在奥地利巴尔干地区的希腊人,我相信您也看到了,都过得比他们希腊本土和奥斯曼那边的亲戚强得多。”
西纳斯男爵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
列支敦士登亲王环视众人,双手交叉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