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霍夫堡宫餐厅里,阳光透过高大的哥特式窗棂洒落进来,在铺着白色蕾丝桌布的餐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弗朗茨正在用餐,但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手中的电报占据。电报纸张已经被他捏得有些发皱,上面是驻英公使埃斯特哈齐亲王工整的德文字迹。
“英国人,英国人。”弗朗茨在吃着饭的时候有些怔怔地看着奥地利帝国驻伦敦保罗·埃斯特哈齐亲王发给自己的电报,约翰·拉塞尔勋爵在一次宴会上私下提出了干涉美国内战的会晤想法。
他机械地舀着汤,银质汤匙一下下敲在描金边的维也纳瓷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当啷、当啷”的声音在宽敞的餐厅里格外刺耳。五岁的鲁道夫小王子正趴在桌子上,好奇地看着父亲反常的举动。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想要阻止父亲继续发出这烦人的声响。
就在这时,茜茜——伊丽莎白皇后眼疾手快,用银叉挡住了儿子的手。她身着深蓝色的丝绸裙装,栗色的长发用珍珠发饰简单地挽起,美丽的面容上带着些许不悦:“亲爱的,用餐时间是家人相处的时刻,公务可以待会再看。”
“嗯,是我走神了,以后我会注意的。”弗朗茨也不好意思地看着眼前的小不点鲁道夫,这位就是之后要和情妇殉情的奥匈帝国皇太子鲁道夫了,弗朗茨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心里面想着一定要把他培养成健全的继承人啊,再不行和茜茜多生几个,搞得后面哈堡乱七八糟的。
经过大概十几分钟的用餐之后,弗朗茨用手帕擦了擦嘴,对着自己的闺女吉赛拉说道:“吉塞拉,你带着你弟弟去外面玩吧。我允许你今天去玩实验区,但不准拿自己和其他人做实验,懂吗?”
“(^-^)V,皇帝万岁!”吉塞拉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双手举高喊叫着,然后就拉着鲁道夫蹦蹦跳跳地往餐厅外走去。
茜茜望着孩子们远去的背影,转头对站在角落的侍女芬蒂妮夫人说道:“请您跟去照看他们。“芬蒂妮身着棕色的宫廷女官服,头戴白色蕾丝帽,闻言立即行了个标准的宫廷礼节,裙摆划出优雅的弧度,悄无声息地跟着皇子公主离开了。
“怎么了?那封电文有什么令你烦心的事情吗?”茜茜美眸微眨,柔声问道,随后用手接过弗朗茨递来的那封电文。
“茜茜,如果你是英国人,你会怎么做?”弗朗茨神色凝重地注视着她。
“英国跟美国虽然同根同源,不过美国原本就是英国的殖民地,”茜茜垂眸思索着,回想起在父亲马克思公爵书架上读过的那些书,“让美国独立我想一直是英国心中最难以愈合的伤痕。”
“如果我是英国人,我会看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战略机会。南北分裂对英国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良机。支持南方那些蓄奴州,就能削弱美国的整体实力。更重要的是,南方的棉花对英国纺织业至关重要。”
(小说时间截止到1861年1月11日,已经有6个蓄奴州宣布独立,南卡罗来纳州、密西西比州、佛罗里达州、亚拉巴马州、佐治亚州、得克萨斯州,但尚未成立南方邦联)
弗朗茨注意到茜茜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
“但这是把双刃剑,”她继续分析道,“公开支持南方可能会激起北方的强烈反弹。而且从道德角度来说,支持蓄奴制的南方,会让英国此前废除奴隶制的努力显得很虚伪。这对英国在世界上的声誉会造成损害,而且,不要以为声誉是很简单的东西,有时候伦敦市的一场示威游行就可能让唐宁街改变政策。”
她面对弗朗茨,眼神中闪烁着光芒:“英国最可能采取的策略是表面中立,暗地里再视情况决定要不要介入。这样既能保持灵活性,又不会过早地站队得罪任何一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