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蒂利亚地区,廷菲尔德城堡。
“尊敬的男爵阁下,”一位蓄着整洁门式胡须的年长管家神情凝重,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虽然我们已经不得不裁撤了六成的仆人和四成的工人,但是...”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这个月的收入依然令人担忧。更棘手的是,穆尔商业银行的借款催收怕是这几日就要来了,我们目前最多只能偿还四成。”
费迪南德·冯·廷菲尔德男爵端坐在古朴的橡木办公桌后,手中轻轻摩挲着这个月的订单报告,眉头紧锁。
他用温和却带着一丝惆怅的语气说道:“被裁撤的仆人和工人们,我们必须给予一份体面的遣散费。这个艰难时期,工作实在不好找,工厂也难以为继...但愿大家能够体谅这般困境。”
费迪南德男爵招募的工人多是他们家族解放后的前农奴,世代都与廷菲尔德家族休戚与共。
男爵先生还给份遣散费,这在19世纪算是极为罕见的,这也是费迪南德男爵在当地名声比较好的原因之一。
“请您放心吧,男爵阁下,很多人都拿了一半遣散费,还有的没要,只希望我们再招募人的时候能够再招他们。”
“嗯,”费迪南德男爵挥舞了一下拳头,重重地说道:“我们廷菲尔德家族不会就此沉沦下去。”
1857年的经济危机波及了整个欧洲,奥地利帝国的采矿业、钢铁行业也受到了冲击,加上英国开始推广使用贝塞麦转炉炼钢技术,生产效率更高、成本更低,奥地利和其他地区的传统炼铁工艺逐渐失去竞争力,导致部分老旧的冶炼厂因技术落后而陷入困境。
瓦尔德斯坦安杜贝尔巴赫的钢铁厂和施蒂利亚钢铁厂是费迪南德·冯·廷菲尔德男爵一生的心血,都在此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银行也不愿意继续借贷给廷菲尔德家族。
正当此时,一位身着整洁制服的侍从快步走进房间,恭敬地禀报:“男爵阁下,卡尔·格勒斯曼先生到访。”
“唉...”男爵轻叹一声,“催债的来了。”
...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从大厅传来。“索菲亚!亲爱的索菲亚?你在哪里?”一位金发碧眼的英俊青年一边大声呼唤,一边大步流星地走进城堡。
这位便是穆尔商业银行行长的公子,卡尔·格勒斯曼。
费迪南德男爵缓步从楼梯上走下,声音冷淡而威严:“索菲亚去安杜贝尔巴赫钢铁厂了,现在不在城堡。”
这位卡尔·格勒斯曼是自己女儿索菲亚·冯·廷菲尔德的狂热追求者,但很明显,索菲亚小姐对他不感兴趣,卡尔·格勒斯曼就经常借着收债的方式跑到廷菲尔德城堡。
格勒斯曼收起脸上过分热情的笑容,略显尴尬地说道:“啊...您好,费迪南德男爵。那个...不知道之前那件事您可考虑清楚了?”
费迪南德男爵面色严峻,毫不客气地回应:“非常遗憾,格勒斯曼先生。我的女儿索菲亚对您显然没有任何意思,而且,我们廷菲尔德家族绝不会沦落到用卖女儿来解决债务的地步。”
“这怎么能说是卖女儿呢?”格勒斯曼急切地掰着手指数起自己的优点:“男爵阁下,我可是家财万贯,还是布拉格大学的优秀毕业生,绝对是理想的女婿人选啊!”说着,他示意仆人上前,“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费迪南德男爵看着像是牛皮糖一样粘人的格勒斯曼,明明长得还行,但是性格不讨喜,他露出嫌弃的眼神,“格勒斯曼先生,请您收回您的礼物,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请回吧。”
卡尔·格勒斯曼如遭雷击,尽管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被严词拒绝了,脸色变得阴了下来,然后又换上一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