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尺!
他挣扎着转动脖颈,目光投向床边的玉台。
古朴的玉尺静静躺在那里,温润内敛,仿佛昨夜那场撕裂灵魂的风暴只是一场噩梦。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尺子最底端时,呼吸猛地一窒。
那幅从未显露过的刻痕——鲛人图腾——清晰无比!
威严神秘的鱼形轮廓,尾部如飘带又似利刃般奇异分化延展,细密如珍珠的鳞片仿佛在无声呼吸。
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睛,两点微小的凹坑,此刻在晨光下,竟隐隐流转着一丝深不见底的幽蓝光芒,如同暴风雨后最深邃的海渊,无声地凝视着他臂上的烙印。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让他臂上的烙印骤然灼烫了一瞬!
尺底的鲛人图腾那双幽蓝的“眼睛”
,似乎也随之亮了一分。
“小主子!
你醒了!”
如昼惊喜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散着奇异草药清香的汤药,几乎是扑到床边,眼睛红肿得像桃子,“吓死我了!
你都昏睡三天了!
云婆说…说你的魂都差点被那鬼东西扯碎了!”
他声音颤,小心翼翼地把药碗凑近。
三天…云糯心中凛然。
他竟在生死线上挣扎了这么久。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喉咙却只出干涩的嗬嗬声,如同砂纸摩擦。
“别急,别急,先喝药!”
如昼连忙用勺子舀起一点药汁,吹凉了送到他唇边。
苦涩中带着清凉的药液滑入喉咙,如同久旱逢甘霖,滋润着干涸灼痛的经络,也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流,缓慢修复着体内的创伤。
“云…婆…”
他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在圣泉那边。”
如昼低声道,脸上带着一丝后怕和困惑,“自那晚之后,她就没怎么合眼,一直在泉眼边守着那贝壳,嘴里念叨着什么‘王血’、‘真言’…还让我把夫人留下的所有手札都翻出来给她…怪吓人的。”
王血!
这两个字像无形的重锤,狠狠敲在云糯心上。
冰冷宏大的意念碎片——“王血…未绝…”
——再次回响,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深不可测的意味。
他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转向归墟尺,尺底鲛人图腾的幽蓝目光,仿佛在无声地印证着什么。
“尺…尺里面…”
他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牵扯着灵魂的隐痛,目光急切地锁住如昼,“眠眠…她…”
“哦!
对对对!
尺子!”
如昼猛地想起来,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惊奇和后怕的表情,“小主子你不知道,那天晚上之后,尺子里面的星星好像…好像更亮了!
尤其是眠眠姑娘待的那块地方!
而且…”
他咽了口唾沫,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神秘,“我…我好像模模糊糊地感觉到…眠眠姑娘她…眉心那里,多了点什么东西…金色的,一闪一闪的,像…像一片小小的鱼鳞?看着可神了!
不过,就是感觉她好像很累很累,一直在睡觉的样子…”
金色鳞印!
云糯的心猛地一沉,随即又被一种巨大的忧虑攫住。
他强忍着右臂烙印传来的尖锐刺痛和灵魂深处的疲惫,挣扎着就要坐起:“扶…扶我去…圣泉…”
“小主子!
不行啊!”
如昼急得差点把药碗打翻,“云婆千叮万嘱,你现在绝对不能乱动!
魂伤未愈,再乱来会出大事的!
她说了,等你醒了,能喝下这碗‘凝魂固魄汤’,她才准我告诉你她现的东西!”
他死死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