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痕的手还停在玄冥铁卫的冷锻甲上,指尖触到的冰凉刚劲还没散去,目光一转到崔浩身上,那点对甲胄的欣喜就瞬间被更炽烈的热望取——就像北疆牧民在寒冬里看到了一盆烧得旺的炭火,连眼神都亮得发烫。
“崔先生大名,本王早有耳闻!”
他往前抢了两步,原本按在腰间佩刀上的手也放了下来,姿态放得极低,连说话的语气都比刚才对阴景逸时软了三分。
帐内的吕布原本还靠在帐柱上玩着方天画戟,见夜无痕对一个穿儒衫的如此热络,也不由得直了直身子,眼神里多了几分好奇。
赵匡胤放下手里的木杆,悄悄往这边凑了凑,想听听这位“算无遗漏”的谋士到底有什么本事;赵光义更是停下了笔,毛笔尖悬在纸上,墨汁滴在“阳武城”三个字旁边,晕开一小团黑,他却浑然不觉。
阴景逸站在一旁,见夜无痕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他早就知道崔浩的分量,不然也不会临走的时候特意将他从大乾皇城当中挟持了出来、
只是也正是因为如此,让阴景逸知道,自己恐怕是永远都没有拉拢崔浩的机会了,因此他今日带崔浩来,本就有借崔浩试探夜无痕的意思,如今看来,这夜王是真的馋这等谋士。
“先生快请坐!帐里刚煮了北疆的砖茶,加了羊奶和蜂蜜,驱寒暖胃,先生刚走了八百里路,正好暖暖身子。”
夜无痕干脆上前一步,伸手虚引,将崔浩往帐内上首的位置让。
“快把那罐从草原大汗帐里缴获的蜜饯拿过来,给崔先生解乏!”
说着手上也不停,立马就朝着一旁的亲兵喊道。
崔浩手里还捧着那卷竹简,闻言微微躬身,动作从容不迫。
“夜王客气了,浩不过是个闲散儒士,当不起这般厚待。”
他没有立刻上座,反而站在原地,目光淡淡扫过帐内——看了眼案上摊开的舆图,上面乾州的山川河流标得细致,却在凌州与乾州的衔接处漏了一条隐蔽的小道。
最后目光落在夜无痕脸上,见他虽然笑得热切,眼神却时不时往玄冥铁卫那边飘,显然还在惦记那支劲旅。
崔浩心里已经有了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