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星指引前路。女王她永放光芒。)
女王立在桅杆顶端,银裙映着墨海微光,北极星突然破云,银辉直直落在她肩头,如披圣甲。
(为了抵达应许之地。)
德鲁克掌着舵盘,指节因用力泛白,铁舵在他手中如顺驯服;埃尔黛尔抬掌燃火,火焰漫过船舷,浓雾化成碎雨,航道渐明。
德鲁克转动舵盘,埃尔黛尔驱散迷雾。
(船工们呀,号子响。)
我手中琴弦一颤!
(嘿咻嘿咻嘿嘿咻嘿咻嘿。)
号子混着欢笑,裹着琴音漫过墨海,船队破开浪头,稳稳往应许之地的方向驶去。
就这样欢笑中,往前行驶。
直到海面,变成墨绿…
船队猛地顿住,不是寻常停航的稳,是墨色海水稠得像凝住的沥青,铁轮陷在里寸步难移,连浪都似被粘住了。紧接着,一波波裹着白火的浪头从雾里涌来,火舌舔着船舷,泛着焚魂的冷光,把周围的墨海照得发颤。
埃尔黛尔攥紧的掌心迸出火星,骂声裹着凛冬的寒:“他妈的!寂烬海!诸神黄昏竟还扩了灾害的范围?”话音未落,她指尖划过半空,火焰符文如活物般缠上掌心,咒语从喉间滚出时,每一个音节都砸得空气发震:
“Hreggbrot!”
(风暴,破!)
“Sórrós!”
(太阳,绽!)
“Logi lnr, bruni brá!”
(火焰奔腾,燃烧吧!)
“ísa hjarta, eldr at vá!”
(冰封之心,火焰予我!)
“Fjallflóe flyr fyrir báls radd!”
(山洪退散,听我火言!)
“Skína sól í skríea h?tt!”
(太阳闪耀,险境消亡!)
最后一声落下,她双掌向前猛推——团比船首还大的火球轰然而出,撞进稠海的瞬间,墨浪炸开,白火被烧得噼啪作响,一条泛着暖光的水道从船首铺向远方,连空气都似暖了几分。
德鲁克眼底掠过笑意,把女儿轻轻放在舵盘旁的绒垫上,粗糙的手掌重新扣住舵轮,指节一拧,船身便顺着水道冲了出去。女王立在桅杆上颔首,银辉落在她肩头;埃尔黛尔则拍了拍我的肩,红衣上的火星还没熄,语气里满是狂傲:“奥尔瓦!来一首!或者随便唱点啥——记住我的功绩!有一天要是我死了,你得把这歌带到英灵殿去!”
我指尖拨响萨尔纳加琴,即兴的调子裹着苍劲:“Eld sór rís, runur blís!(炎阳升,符文亮!)Myrkvarer hafs se nótt!(墨海漫漫如长夜!)Rauer skj?ldr brytr veg!(红衣披风开道来!)Mna ín til Valh?ll!(吾名须入英灵殿!)”
“好!好!”船工们的号子声混着大笑炸开来,木桨拍击水道的声响比之前更劲,连墨海的白火都似被这股劲气逼得退了几分,船队顺着暖光水道,稳稳往深处驶去。
船队刚冲开暖光水道,危机骤从深海炸响——墨浪突然掀起数十丈高,漩涡如巨口在船尾张开,黑沉沉的水流卷着碎冰,狠狠拽着船身往底拖。几艘小船被漩涡绞住,“咔嚓”声里木船崩裂,浪头拍上甲板的瞬间,族人们连惊呼都来不及,灵魂便被墨海啃噬,化作飞灰散在风里。
恐惧像寒流漫过船队,有人攥着船舷发抖,有人望着飞灰红了眼,连木桨的挥动都慢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