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哪是什么学府殿堂?分明是一座由无数腐烂尸骸、扭曲肢体、嵌着齿轮的青铜断骨与活体血肉共同构筑成的血肉机关城!城墙垛口是狰狞的骨刺,烽燧是燃烧着幽绿磷火的骷髅头塔楼。远处,巨大的、由人类肋骨拼合而成、缠绕着锁链和墨家金属板的齿轮,正在尸骸齿轮箱里发出沉闷的哀鸣转动。
“小心!”少司命低喝一声,指尖迅速勾勒法印。就在我站立的位置,下方的“地面”陡然裂开,一个由百条人臂缝合、末端镶嵌着锋利青铜锯刃的血肉触手,嘶叫着破“泥”而出!若非她的预警,我已着道。
嗤嗤嗤!
几乎是同时,天穹垂落的粗大血管破裂,喷洒出的并非是血液,而是粘稠的、散发着酸腐腥臭的暗绿色毒雾。雾气所过之处,构成地面的血肉滋滋作响,迅速溃烂溶解。
“鸩雾!他在虚界复现了西戎蛊毒!”少司命神情凝重,翻飞的衣袖间,阴阳术力凝结的冰蓝色玄鸟再次飞出,清鸣中张开无形的壁障,将浓雾勉强阻隔在外,“这虚界依托机关城核心而生,以血祭怨力为柴薪运转。玄机子已与怨气同化,这里的一切都与现实机关本质对应,却更凶戾!找枢纽,破根源!”
我们深陷泥沼,犹如在巨兽的脏腑内搏命。每一次落脚,都可能触发下方尸骸陷阱的啃噬;每一根悬垂的锁链,都可能是阴毒的钩索;那些不断从血肉城墙上“生产”爬出的、由枯骨与人皮缝合、体内齿轮暴露的“血肉机傀”,更是力大无穷且悍不畏死。少司命以红线为引,施展阴阳秘术,时而化作切割金丝切断锁链,时而布下迷障扰乱机傀感知,以精密的计算规避着致命机关。而我则凭借对机关构造的敏锐和反应力,在泥泞尸骸间腾挪,或敲击关键节点引发尸爆阻敌,或借势推动巨大的青铜断骨临时构筑掩体,一步步向血腥穹顶下最幽暗、心脏搏动声最响的核心区域艰难迫近。每一步,都在尸山血海中趟出生存的缝隙。
另一边,范行、林婉儿、颜回、子路四人,则被强制转移至一个更小的、近乎完全密闭的青铜核心密室。这里的机关不再是远程的弓弩,而是更加原始的致命陷阱——深不见底的尖刺坑、墙壁骤然喷发的淬毒铜针、带着锯齿刃猛然合拢的翻转夹壁。而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敌人,是矗立在密室正中,几头形态各异却同样令人作呕的“炼兽”。
它们显然是用活人……甚至是学宫失踪同窗的部分肢体与精密的墨家机关强行糅合而成!一头无首巨躯,胸腔被巨大的青铜齿轮组取代,轰隆转动喷吐着火雨;一头四肢如昆虫节肢般细长,末端锋利如矛,行动诡异迅捷;还有一头背生血肉扭曲的蝠翼,翼膜覆盖着闪烁寒芒的青铜鳞片,在空中盘旋投下阴影。
“混账!玄机子竟敢如此亵渎生者!”颜回目眦欲裂,手指因愤怒而颤抖。他强抑悲痛,迅速展开随身携带的半幅残缺舆图,咬破手指弹出血珠,血液瞬间渗入地图,那些原本被鸩箭腐蚀的缺口与断裂的经纬,在他口中飞快念诵的古语加持下,竟真的如活物般生长出微缩的青铜城轮廓!清晰标注了密室各处机关的联动节点——“活地图”显威!
“子路!破军之势左三!”范行大吼一声,墨斗金线如金蛇狂舞,不再是测量绘图之用,而是变得笔直坚韧,带着呼啸声抽向一头扑来的节肢炼兽,精准缠缚其支撑腿的关键关节枢纽。子路应声而动,气沉如山,那柄灌注了千钧之力的佩剑并非斩向炼兽主体,而是狠狠劈向范行指出的、范行墨线暂时限制住的炼兽身后一个不起眼的、篆刻着“力”字铭文的墙面枢纽!
轰!
一声闷响,枢纽裂开。炼兽支撑腿内的机关瞬间过载失控,庞大的躯体踉跄跌倒。林婉儿量天尺如同精密的手术刀,早已算准方位,尺端猛地射出内置的微型齿轮(如修钟表的工具),嵌入炼